本来洪涛还联系好了另外一个村子,特意包下来两亩玉米地,准备亲自带着孩子们再去住半个月,连他们带自己一起尝一尝什么叫农忙、什么叫夏锄、什么叫锄禾日当午、什么叫汗珠子落地摔八瓣儿彻底让他们明白世界上还有很多人过不上他们目前的生活,要珍惜眼前的一切。,为此他还专门定做了一大堆小锄头,按照孩子的年纪大小,分别用不同重量的。
但是车刚开出小麦岛没十公里,辛格就接了一个电话,突然愣住了,然后趴在洪涛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就把电话交给了洪涛。十秒钟之后,车队就掉头了,孩子们立刻发现爸爸的脸这次真的算是铁青了,比上次惩罚洪杉的时候还青,车厢里瞬间就降低了好几度,谁也不敢出声。
“你安排孩子们回家,每个孩子必须让负责人员亲自交到他们母亲手里,只认母亲,其他人都不可以。我就不和他们告别,你替我和他们道个歉,我现在没这个心情马上给刘鸿伟打电话,我需要两张今天回北京的机票,再给阿珊、谭晶、韩燕打电话,通知她们马上返京,一分钟也别耽误唉,老头可怜啊,日子刚好过了几天,还没享受全呢,拉斯维加斯还没去呢好人不长命啊。”辛格这是第一次看到有眼泪从洪涛眼睛里流出来,虽然不多,但确实是眼泪。
车队回到小麦岛不超过30分钟,一架螺旋桨小飞机就从跑道上起飞了,一直向着北方飞去。今天并没有从青岛飞往北京的航班。就算想包机也来不及了,刘鸿伟听说了洪涛着急回京的理由。建议洪涛自己开飞机回来。北京的机场他没那个本事搞定,但是洪涛可以降落在廊坊的军用机场上。从那里开车回京也不远。
那二爷去世了,这次洪涛父母带着姥爷姥姥来青岛度假,本来还有那二爷和奶的,但是临出发之前一天,奶的腿摔了一下,骨头没事儿,但是肌肉有点拉伤,不得不在京养几天。这一岔,就把洪涛和那二爷这辈子的最后一次见面给岔开了。就在今天早上。奶叫二爷起床的时候,发现老头儿已经凉了,按照急救医生的说法,他半夜就已经停止了心跳,睡着觉就走了。
电话是韩雪打来的,她也是刚接到奶的电话,正往医院赶呢,具体情况她也不清楚。洪涛没再给别人打电话证实,奶不是那种遇事就会慌张无措的老太太。既然她都把急救车上医生的话转告了韩雪,那就说明二爷确实已经走了。活人的办法洪涛可以想,一旦阴阳相隔,他就无能为力了。
“开慢点。你这是打算让我陪着二爷一起走吧先给高建辉打个电话,让他给我准备30辆车,大车小车都准备点。连同司机一起,这两天说不定要用。”到了机场。来接自己的是大力,他这次开车利落多了。一路上玩了命的踩油门,都快把喇叭当成了警笛用,手就没怎么离开过。这时候洪涛反倒不是太着急了,人都走了,早到晚到没啥区别,现在该想的是二爷的后世怎么办,这个问题洪涛做不了主,得去问奶,但是辅助工作洪涛可以提前安排。
“奶,您身体怎么样”到了医院,看见了奶,洪涛反倒没话可说了。老太太很平静,韩雪陪着她坐在太平间外面的椅子上,倒是姥姥一直都在掉泪,小舅舅陪着姥爷绷着脸站在一边,不吭不响。
“我没事儿,也不用为你二爷伤心,人早晚都有这一步,他不亏,也没折腾家里人,像他的脾气。”安慰人的反倒成了奶,要是看着别人哭哭闹闹,洪涛还倒哭不出来了,可是奶这句话却让他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小舅,让姥爷姥姥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呢。”二爷走了,回不来了,可是让姥爷和姥姥这种也上了年纪的人在太平间门口待着,洪涛觉得很不人道。怕死,谁都怕,越上岁数越怕,越是看不得这种场面,这容易让他们心里产生莫名的恐惧和担忧,一旦落下心病,说不定精神上立马就垮了。
“奶,二爷之前说过什么心事儿没,比如他想自己的后世怎么办”把姥爷和姥姥送走,洪涛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让脸上的眼泪挥发了挥发,重新走回来,开始想后边的问题。
“他和你一个德性,整天没几句正经话,谁知道他那句说得是真的你看着给他操办吧,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奶这时倒是眼睛里有点湿润了,拍了拍洪涛的手,算是把这件事正式交给了洪涛。
“成,那您也回去吧,别回小二楼了,跟着韩雪回家,去我那里住。我没告诉过您吧我其实有个小窝儿,就在鼓楼后面,以后您就和韩雪住吧,她还有个小女儿陪着,总比您一个人强。雪姐,你陪着奶先走吧,这里的事情儿我自己来。”洪涛也不想让奶在这里多待着,她是个极其要强的老太太,当着外人绝不会表现出太多的真实感情,但老憋着也不成。而且这里也没什么事儿了,就是一些手续要办,没必要一大堆人再在这里耗着。
“别忘了你二爷那个寿材,要是住不上,他可就冤死了。”奶临走还提醒了洪涛一声儿,二爷活着的时候,每年都要和姥爷去秀才峪村的小庙里,把准备好的棺材再刷几遍大漆,比他们自己住的房子还爱惜。
那二爷是满族,洪涛连汉族的老理儿都不太清楚,就别提满族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