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吧,我什么时候干过那种没屁眼的事情,不过要是有机会,我倒是想帮这个刘科长一把,他对我有点用。”洪涛其实已经很小心了,尽管他已经拜托座位上的人帮自己盯着行李,但是那个装钱的双肩背包,他连上厕所都带着呢。谁也不敢保证那个大背头不是和胡建设一伙儿的,下套骗人这个玩意,没有最厉害、只有更厉害,上当受骗的也不都是脑子不够用的,所以还是得防备着点儿,一般只要牢记一条,别想着占便宜,就不会吃大亏
一夜无语也不能说都无语,洪涛就有语。
洪涛之所以不爱坐火车,主要是因为他有一个毛病,就是在火车上睡不着觉,不管是硬卧还是软卧,都睡不着,即使太困了,也是迷瞪一会儿就醒。随着那二爷躺下开始睡觉,其它几个人也不好意思再多聊了,也纷纷爬上了自己的铺位,只有刘科长和胡建设挪到了过道对面的折叠椅上,还在小声的交流着什么。
刚开始洪涛并没睡,他脑袋上戴着一个装电池的小头灯,抱着一本儿儿靠在床头看了会儿书,不时还用眼角瞥一眼正在聊天的那两位。快到十一点的时候,刘科长和胡建设也不聊了,洗漱了一下也爬上了铺位,一时间车厢里除了铁轨的咣当咣当,就是某些位的呼噜呼噜了。
耗到快一点的时候,洪涛才关了头灯,睡了。说是睡了,其实就是闭着眼躺着,他只要一闭眼,耳朵里就是咣当、咣当的不停。就和重度耳鸣一样,能睡觉才尼玛怪了。要说起这次重生来,洪涛只有一个词儿。原装好毛病一个没加,坏毛病一个没减。真是原汁原味。
当初在莫妮卡家里时,洪涛还期盼自己能成一夜七次郎,可惜在莫妮卡的攻势下,洪涛勉强抵抗了十多分钟,就乖乖的投降了。现在他刚刚把眼睛闭上,立马就知道了,还是和上辈子一模一样,这个体质要是去当侦察兵应该特别合适吧。想睡都睡不着,即便迷糊着了,有个风吹草动的立马就醒。
结果,洪涛这个天赋还真没白浪费,咣当了大半夜他还没睡着呢,正在迷迷糊糊的忍着,突然上面有了动静,原本睡在他上面的胡建设正在从上铺往下爬,不光他一个人,对面上铺的那个胖女人。也随后爬了下去,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向了车厢尽头。
“还是露出马脚了,你们俩就不能谨慎点嘛”洪涛连眼睛都没睁。其实他睁不睁也差不多。
洪涛没有下去跟踪,跟踪是个技术活儿,他没那个把握能在列车车厢里跟踪别人,还不被发现,甚至还能偷听,这种桥段他一直没搞清楚,被跟踪的人难道是聋子加瞎子吗
大概十多分钟之后,那个胖女人先回来了,爬上了自己的铺位。半途还探头看了看中铺的洪涛。隔了一会儿,胡建设也回来了。爬到了上铺,这时才真叫一夜无话了。直到五点半,那二爷才准时醒了过来。
洪涛没那么早起来,他虽然睡不着,但是迷迷糊糊的躺着也比起来坐着舒服。那些起来的人轮流洗漱之后,就又坐在座位上开始吃早饭了,然后泡上茶,开始继续闲扯,洪涛也就躺在中铺继续听,不过这次,胡建设和那个胖女人都没再去提什么采购计划的事情,只是瞎侃。
吃中午饭的时候,洪涛终于爬了下来,无精打采的吃完了午餐,然后拿起他的相机,开始四处拍照了,车厢里拍,车窗外也拍,中途停靠的那些城市,只要停车时间够,他也跑下去拍。一直到下午三点多,那位刘科长才继续和胡建设又聊起了那个采购计划,看的出来,刘科长有点着急了。
这就叫欲擒故纵,也是骗子们最喜欢玩的一个招数。想骗人,你就得先练就一个大心脏,首先你不能着急,哪怕眼看着快要到手的便宜飞了,你也得风轻云淡,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骗子。胡建设之所以一上午都避而不谈他们那个采购计划,就是在和刘科长比耐心呢,他这是要让刘科长产生一种错觉,觉得他一点都不着急,分分钟有货源,根本不在乎自己这点货。只要刘科长急了,那这个套多半就算是钻了进去,再往后就可以按部就班的让你牵着鼻子走了。
“我说刘科长,这个事儿在火车上肯定没法谈,我和老胡也谈了,他非得要正式供销合同,还得盖上他们公司的章,要我说啊,不用这么麻烦,咱先签个意向,提成先给胡哥拿着,这不我也放心了嘛可是胡哥不乐意。这不,我打算和他在上海就下车,跟着他去他们上海的分公司,先把合同签了,这样我就轻松了,万一要是晚一步,被别人抢了先,我多冤啊”胖女人首先出了场,她站在一个和刘科长相同的供货商位置上,说出了一番听上去很合情合理的话来。
“你听听自己愿意冒险,先签一个意向,还先给好处费,可是人家胡经理就是要严格按照规定办,这是多有诚信的人啊这样的买家你们还不相信,你们还相信谁去赶紧跟着我们一起在上海站下车把”如果把胖女人的话翻译过来,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洪涛这时候基本明白了,这个胡建设还真是一个老江湖,他不打算在列车上就拿下这个刘科长,因为他觉得不太保险,主要是他无法给刘科长必要的保证,对方也是专门跑供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