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大人揉了揉有些酸乏的胳膊,叫下人扶着,两列官兵开道,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看来这贾府的眼力见不只在牌匾上,除了那两个当家老爷,家中的几个小辈还算自觉。
他们还没抄捡,就将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可算是省事。
当然,这府上与那宁国府差不多,不过一个空架子,园子是修的不错,但是也不剩多少东西。
只是最后点人的时候,大家也才察觉主子少了一个。
宁国府那边的四姑娘贾惜春,不见了人影
入画被一群官兵团团围住,差点连话都说不明白,结结巴巴。“昨儿夜里来了强盗,又着火了,四姑娘不见了人。”
“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何处去了”方大人很是愤怒,这贾府还会藏人不成
“大人,会不会被强盗掳走了”一旁跟着来的副手连忙安抚他道。
入画又抽抽噎噎答话,“奴婢们都院子里没什么好东西,又离门远,强盗没来这边,昨儿我是亲眼见姑娘睡下的,还念了一会儿经,许是那强盗半夜里又来了。”
入画也不知惜春是如何不见的,她早间还一直以为是姑娘睡着没起,后来才发现那被子盖着的是两个枕头。
入画大概猜到自家姑娘是同大姐一样偷偷溜走的,她可不敢说实话,那样的话,姑娘岂不是犯了事,所以只将话说得模棱两可。
反正谁都不知姑娘何处去了
“在册子上记了,这家中女眷又不是头一回丢了叫人看看那些池子里,指不定跌进去了。”
方大人累得很,只揉着太阳穴不耐烦的吩咐。
“是。”副手领了命,又叫人将贾府里的人尽数点了,贾赦、贾政、贾琏、贾宝玉几人都带上了号枷,一路扛着往大狱那边去。
今日看热闹的人可多了,早上宁国府的人还没走完,却是又来了一个荣国府。
这姓贾的人,一串一串的走过去,可是难得一见的景致。
林家素来消息灵通,怎么不会知晓贾府被查处的消息。
之事林如海本来就要避嫌,圣上特意给他解了围,就是不想自己的爱臣掺和进去。
最主要的是,林如海和贾敏不知等了此事多少年岁,他们夫妻皆不是圣人,不落井下石就是最大的仁慈了,又怎么会出手相救
“舅舅家,也不知是个什么结果。”黛玉不知前世的恩怨,虽知贾府里实乃自作自受,仍是会有几分担忧。
早前世子殿下说贾府好歹要在他们婚事之后才会被处置。
可见贾府必定是犯了圣上不能容忍之事,冬日里就被抄了。
而且这次原本是荣国府的事被写了折子送到圣上跟前,末了却是宁国府先被查抄,说不出的蹊跷。
贾敏安慰女儿道“这家中的女眷,走得走,没的没,圣上连王家和史家的女眷都放过了,必然也不会对贾家如何。”
贾敏对贾家的怜惜,大约就只在这些姑娘们身上,她已是遣了人去打听惜春的去向,可还是没有消息。
支走了黛玉,林如海与贾敏夫妻俩又私下说了几句。
“只是我想不到,那府里竟是没抄出多少东西,当票却是抄了不少。”林如海道。
难怪圣上都懒得动贾家,毕竟贾家没钱,抄了屋子和园子,也充不了国库。
贾敏不得不感叹贾府还有几分运道,王夫人临走之前还善了后
“也是有人将早前放印子钱的簿子处置了,如若不然,定是罪加一等”
这时只见半夏进来了,半夏办的事情最多,他知道林如海和贾敏对荣国府不单是厌恶,更多的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于是这事只能征询大人和太太意见。
半夏说到。“老爷,我听咱们姑娘的意思,是问能不能给那家人送点冬衣,眼看着天一日日寒了。”
“玉儿素来心善。”林如海一听就叹了一口气,黛玉还想着有人夜里会受冻,前世的黛玉,又重病,又受冻,并没有熬过这个冬天。
贾敏一听,却是冷哼一声,一时没有控制住情绪,直接对半夏说到。“不必送了,不过是自作自受而已。”
林如海连忙握住贾敏对收,对她使了个眼色,随即转过头来,对半夏说到。
“罢了,送上几件,莫要弄出人命就成。”
待半夏走后,林如海又对贾敏道,“我知夫人比必定又是想到了伤心事,只是咱们玉儿年后还有喜事,有些事,能少一桩是一桩。”
贾敏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腊月初一,难得又是一个好天,贾府里的主子判罚还没出来,那些个家生子已经可以处置。
菜市口的人熙熙攘攘。
袭人已是梳了妇人发髻,奋力往里挤。
“小红,你也是来、来买人的吗”
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