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是林探花的妹妹写的,果然是书香世家,随手写来也是妙极。”
不料又有人纳罕,毕竟林家有两个探花,倒是叫人搞混了,那人便问。“林探花家不是几世单传,哪里有个妹妹,若有妹妹,也是好些年岁了”
北静王一听就知,此人把林如海和林瑾混淆了,却忘了林家有两个探花,只记得当下朝中名声最大的林尚书是探花了,摇头一笑。
“你啊可是薄酒醉人,林大人是探花不假,可人家家中,还有一个林小探花,只可惜林小探花当下还在外任,若不然本王必定将他请来,叫你好好认一认。”
北静王此言诙谐,惹得众人一笑,倒也有人继续打趣,将来若是林家小探花进京述职,王爷务必要再开宴席。
方才认错了人的那位举子,也自罚三杯请罪,席间的气氛变得十分活跃。
宝玉看众人笑过一阵,方才想起自己还要敬酒,头一位自然是主位上的小殿下,宝玉早前见这一位就有些畏缩,分明是不相上下的年纪,气势生生被压下去一截。
况且这殿下上次明里暗里说他不学无术的事,宝玉还记着呢当下人又多,只盼这一位莫要再多话,若是说上半句不好,穿到了贾政耳朵里,自己怕是又免不得一顿责罚。
李平却也没为难他,勉强用酒水沾了沾唇,就算是受了这一拜。
宝玉今日可不敢再穿红着绿,只是传了一件浅杏的衫子,瞧着是个读书人的模样,谁知是绣花枕头一包草呢他这般小心游走在各家王府之间,不过是身份高一点的清客罢了,李平也不知这贾宝玉怎么就半点也不曾开悟,真是可惜一副好皮囊。
或许也是因为这一副好皮囊,才惹得北静王多几分偏爱。
“宝玉这扇子,能不能赠予在下”李平忽得开口道。
贾宝玉自然是受宠若惊,双手奉上。
李平接了那一把扇子,材质果然是上乘货色,只是字是贾宝玉提,工整有余,笔力不足。上面的提诗有好几首,都是那日元妃娘娘省亲之时,大观园的女儿家作诗,流出来的。
李平看着那字样,微微一笑。“这虽是女儿家的闺房之作,却也有可取之处,只是这等佳作,出个集子,细细品读才是。也不该就此题在扇子之上,若是落到了什么不干净的去处,却是不妙了。”
在扇子上题诗,原本也是一件风雅之事,只是想到贾宝玉会带着这扇子去的地方,见到的那些狐朋狗友,李平不由有些可惜这等女儿家的文笔。
倒是糟蹋了。
宝玉听到不干净的去处这几个字,脸色微微发红,早前薛家大哥身子好了,请他去一处玩了的时候,还嫌弃这诗读着无趣,要把一首艳曲也写在这扇子上。
宝玉见那些字句实在见不得人,好说歹说,才拒绝了薛蟠,当下敬王世子虽是无意之言,却正好,戳中了宝玉的亏心之处。
“殿下说的对,在下受教了。”宝玉得罪不起这人,连忙买好道恼。
李平将那扇子合拢,预备着回家一把火烧了去。
这原也没有什么,二人一问一答,却也没多少波澜。只是王简听了李平说要给女子出集子,还想一本正经的品评模样。
又想到林家的傲慢,他只见过黛玉一面,那时黛玉还小,看着便是目无下尘的样子,想来林家人必定平日里也是这般吹捧自家姑娘,倒是叫她将女子的本分都忘了。
于是王简却也忍不住,淡淡的说了一句。
“即是女儿家闺阁之作,闺阁之中看看便是,女子的文笔,又何须品评。”
虽说背地里听人谈话不是君子之为,但当初李平听到王简与林瑾的对话,实在是无心之举。李平为了保全自身,自小便聪慧得很,倒是有几分鉴人的天赋。
早前他便知王简是个睚眦必报,心胸狭隘之辈,如今看来还要与女子争长短,竟是半点见不得旁人比自己好的模样,愈发不屑。
这些人不过见过几首诗而已,黛玉做的葬花吟,却比这等应制之作高明得多,若是这王简见了,恐怕要酸死才成。
李平自然是要护着黛玉的,只看着他微微一笑,反问他。
“王举人如此言,却不知可曾知晓汉书谁人修过易安可曾识得若这些闺阁之作,只在闺阁之中,好些文章笔墨,吾辈恐怕就不得见了。”
这话却是不客气,王简如此说,就算席间有些人觉得女子不宜沽名钓誉,拿文章笔墨来炫耀,但是易安之词作,却也人人都读过几首。
当下流传的文章,无论男女写,可不是前人做集,后人才得见吗
见王简脸都涨红了,李平却不想放过他,就是自己仗势欺人了又如何,王简这等读书人,这般说女儿家写诗,可知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