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等福气,岂能当太傅的学生,只是他老人家在时,不时指点一二,太傅那般年纪,也劳累不得。”
圣上听了他这话,姑且也算是信了,毕竟能得太傅指点一二,也足够开窍,才当得上这个探花。
如今知晓了柳太傅一事,当皇帝的坐不住了,早知如此自己就该强硬些,点了林瑾做状元。
“可惜,若我知你与太傅的渊源,必定点了你做状元。”
林瑾哪里敢接这样的话,纵使自己也觉着不能连中三元,深感遗憾,可这事早已板上钉钉,他做这探花也不算亏,连忙告罪。
“圣上折煞微臣了,微臣既能金榜题名,得圣上赏识已是万幸。”
不料圣上笑道,扶了他起来。“你不必自谦,为着该点你做探花还是状元,那几个评卷的大臣好一番争论。”
想到前几日殿试时大臣们的争执,圣上还是颇感遗憾。这几日中他本就是最喜欢林瑾的文章,言之有物,文采斐然,半数大臣也觉得此文妙极,当为榜首。
可是又有半数大臣觉得林瑾太过年轻,祖制不可违,若他当了状元,这一拨生员中,又去何处找比他更年轻俊朗的探花和榜眼。
那时内阁的张大人还打趣,若是要探花,当朝倒是有一个,林瑾的父亲林如海,早年高中探花之时还未及加冠,倒是比儿子年轻些。
这一群大臣吵了半个来时辰,圣上头疼,只得还是照着旧例,挨个点了状元、探花和榜眼。
思及此,圣上又忍不住叹气,又问林瑾。
“早前太傅的遗笔送到了宫里,若早上那么几日便好了,林卿,你可还是尚未取字”
听了此言,林瑾方知原来这消息是太傅托了人送来的,必定是太傅深谋远虑,算到了这一处,故而当年才叮嘱父亲不给自己取字。
林瑾答道“正是,早年太傅病中之时,叮嘱家父暂且不要为微臣取字。”
圣上听罢,也领会了太傅的意图,当年林如海便是先皇在点探花之时赐的字,这林家照看太傅有功,他如今赐个字也是应当的。
“太傅遗愿,要朕为你取个字,朕便赐你一字。”
说着,圣上已是大笔一挥,写下了一个珵字
珵,美玉也。而仙去了的柳太傅,名珵,字苍延。
“圣上,这”
林瑾自觉用不得这一字,圣上分明就是从柳太傅那处拿了与自己用的,但圣上既然已经写了,也不是他这为臣子的能多言的。
反是圣上宽慰这新晋的林小探花。
“想来上一科你未曾来京,便是为了与太傅守孝,若你能用这一字,太傅在泉下定然十分欣慰。来人,朕要拟旨”
林瑾也只得连忙叩谢皇恩,更要叩谢太傅他老人如此苦心的安排。
“微臣,谢圣上隆恩”
圣上召见过了林瑾,那林如海定然也跑不脱。
只是林大人这一家子去了城郊踏春,直到薄暮才归来,一下了马车,林如海还抱着睡着的女儿黛玉,就见门房的下人神情异样。
还不等他问,便有个四十来岁的老公公,自个迎了出来。
“林大人哟,您总算舍得回来了。”这公公也顾不得什么,当下就围了上去,见林如海抱着个孩子,忽得嘴角有些抽搐。
这林大人这个年纪了,还和当年年轻时候一样疼爱孩子,林瑾幼时进宫的时候,这公公就在御前当值,见过这林小探花总要爹爹抱的模样。
“赵公公不知您此番前来,所谓何事”林如海赶紧把黛玉交给了下人,与这公公见礼。
这公公虽然不是圣上身边一等一的亲信,但也是御前经常行走那几个,不想竟是亲自来传旨。
“林大人莫慌,确是圣上传召,但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您和林小探花今晚恐怕得在宫中住下,赶紧随老奴走吧老奴可是等了大半日了”
赵公公说明了缘由,圣上担心吓着林家家眷,特意嘱咐了要安抚好。
林如海拿不住是什么事情要圣上如此,也只得安慰了一下妻子,便随那公公乘了车急急进宫去了。
因走得太急,贾敏都来不及与公公预备谢礼,好在今日苏妙伊身子不方便,没有同去,早已让管家打点了。
圣上见了林如海,也不卖关子,直接说了太傅的遗笔送入了宫中,林如海根本不知太傅还留了这么一样东西,竟是故意绕过了林家,将最后一份请安折子送到了圣上跟前。
林如海很是感激柳太傅,他这是向皇帝证明,林家并未想用此事邀功,甚至故意在林瑾已然金榜题名之后才送来。
圣上见了林如海,若是林瑾那时年幼不知事,但这林大人可是确确实实,知晓那是柳太傅的。
“林大人这些年几次入京,缘何未曾与先皇言明,也未曾与朕言明。”
“微臣有罪。”林如海还能说什么也只有一味请罪。
圣上却是将他扶起,给他赐座,无奈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