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大哥可是连母亲身边唯一指得上的丫鬟也惦记的人,更是惦记着别人家中的美貌娘子。
贾敏便也没继续追问,只淡淡敷衍了几句,让那媳妇回去回话,就将人打发走了,她着一身素衣,拿着这大红礼单进了林如海的书房。
林如海此时也正点着自己的书籍,贾敏一进来,让半夏领着那两个丫鬟出去候着。
林如海一见贾敏手中的东西,就大概猜出了妻子的来意,于是便自己先招供了。
“那几日奶奶身子不爽利,我便做主先收着,本想后面与奶奶说明此事,却又有事发生,这才忘了。”
见林如海这老鼠见了猫的模样,这几日一直郁郁寡欢的贾敏难得展颜一笑。
“我又不会吃了你竟是弄得好似我要来审问犯人一般,我那哥哥是什么样的人,你我再清楚不过了这也确实像是他的做派。”
贾敏将那单子往林如海的案头上一放,扬了扬眉。
“明儿我就亲自将这些东西送回去”
贾赦素来贪色,如今这年纪更是无法无天,平日里贪图下人们的媳妇也就罢了,竟然肖想状元家的娘子来就算贾赦是自己的兄长,看看送的这些东西,贾敏也觉着恶寒。
贾母前儿听那媳妇回话,说是女婿一家几日后就要走,心中又是一阵失落,而后又见林家派了人来传话,说是贾敏明日要来,又连忙着人备好了素斋,毕竟这一聚不知又几时得见了。
翌日,贾母见了女儿,免不得又要伤心一场,好在被人劝住了。
家中有了大丧,贾代善七七都还未过,贾赦他们兄弟就算再怎么胡来,也不至于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来,难怪说守孝清苦,平日里花天酒地灌了,如今过上了清淡日子,就算厨房中变着花样做斋饭,国公府的爷们依旧觉着过得艰难。
“也是林家姑爷心宽,不计较这些。”贾母如今对这女儿倒是没什么忧虑可言,本来家中有了白事,林如海这个做姑爷的尽心帮衬,也不忌讳,贾母还是念着好的。
“母亲,此番我却是还要还些东西回来”贾敏说着,让丫鬟将那礼单拿了过来。
“父亲这才走了,原也不该叫母亲再操劳才是,只是此事若是不说个分明,女儿就算往南边去了,心中也不踏实”
贾敏便拿着那礼单,将上面的各样物件都挨个念了,把贾赦做的好事尽数抖落了出来。
贾赦是贾母生养的,不用贾敏明言,光是听闻这大儿子给状元娘子送这些东西,贾母就猜出了贾赦的糊涂心思,勃然大怒。
“去将你们大奶奶请来”贾母寒着脸,对还在捶腿的丫鬟道。
“母亲此事与大嫂子何干大哥哥若是在外面做些什么,大嫂子又管得他几分”
贾敏连忙出言阻止,分明是大哥做的孽,缘何这大嫂子还要遭无妄之灾。
贾敏这一说,那丫头一时进退两难,虽说这家中都应该听老太太的,但是这姑奶奶就算嫁出去了,说话却也还有些份量。
贾母听了,又改了口气,吩咐那丫头,“去请你们大爷,顺道让大奶奶也过来。”
那丫鬟得了命令,连忙退了出去,一路小跑的去传话,不多时贾赦便摇摇晃晃过来了。
而贾政的原配江氏却不见人,派了个媳妇来回话。
那媳妇正是那天去林家传话的那一个,将头埋的低低的。
“回禀老太太,大奶奶现在正在厅里对账,一时走不开,特地命奴婢来回个话,不知太太有何吩咐。”
贾母这才想起来,这几日两个媳妇正忙着盘账,于是也不打算一定要将人叫过来了,略交代了几句要当心旁人耍滑等言语,就让那媳妇去给江氏回话了。
遣了丫鬟出去,贾母将那礼单扔到贾赦跟前。
“看看你做的好事”
贾赦一见这东西,面上有几分心虚,却是看向贾敏,眼中满是责备,似是极为不满自己这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回娘家告状。
“母亲想来是妹妹误会了。”贾赦赔笑到。
贾母冷笑一声。
“你是我肚子里爬出的,有的什么心思能瞒得住我这当娘的,平日里你混闹也就罢了,也不看看那是什么人”
毕竟在贾母看来,儿子贪色,家中也不是没丫鬟媳妇,就算他出去捧角也成,可是见了好看的媳妇就不管不顾,若是当真与状元交恶,这样的行径传了出去,荣国府岂会讨得了好
贾母又接着训斥道。
“你父亲尸骨未寒,但凡你有点孝心,且在这几日将自己管住了,将来你要如何便如何,本是当兄长的,半点稳重的样子也无”
贾赦再怎么胡闹,倒也不会在重孝的时候乱来,可是再往后便说不清了。
贾敏冷眼看着自己这大哥,心道难怪贾琏会是那等脾性,多半也是从这当爹的身上学了去的。
贾赦挨了一顿排宣,忍了一肚子的气回了自家的院子。
通房丫鬟见他脸色不好,连忙给他上了热茶,贾赦抄起茶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