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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说,抬起身子把脸转到了他的脸那边,和他对视。

陆小北不想答应也不肯答应,可是偏偏想躲又躲不开,头往哪边转都逃不掉,他实在忍不住嘴角这一块肌肉组织忽然罢工不肯服管,一定要强行违拗他的意思,执着地往上扬。

他稚气未脱的脸沐浴在阳光里,被芦苇荡的细绒过滤了的阳光没有那么的刺眼,反而柔柔的,很亲和,照出了淡淡的面部轮廓,没有刀削斧凿的深刻和棱角分明,流畅自然的线条那么的恰到好处,脸颊上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梨涡,笑起来的时候有点孩子气,那个小点陷进去,像个小碗,把所有的欢欣喜悦都盛了个一滴不漏。

陶甜喜欢这笑,已经走过那么多世界,他是她见过的第一个,没有任何关系就愿意对她展露细腻和善良的人,或许是因为,他始终向外界袒露着真诚。

世间唯真最难得。

陶甜手痒地戳了一下那个小洞洞,他的脸饱满又有弹性,戳进去软软的,松手又能弹回来。

陆小北呆呆地让她戳了两下之后才回过神来,捂住脸瞪她“干嘛”

“我知道,你的成绩本来不是这样子的,你是为我着想。”陶甜没有说原因,可是知道他知道,也知道他知道她知道了,一切早已尽在不言中。“而且,我也没有在故意骗你,我的成绩是最近才好起来的。”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小北。”

这是陶甜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她没有叫全名。

姓名之于人是一种称呼,是一种象征,人和人的关系从陌生到亲密,有的时候可以从名字称呼的变迁中窥见一斑。

她这样叫他,似乎他头一回在她心里留下了姓名。

那点本来就所剩不多的气也如初开瓶盖的汽水,随着瓶盖被起开,嗤的一声泄了个一干二净。

真是太过分了,陆小北沮丧地垂下头,他还不如村里头养的那只大狗,那只黑脸大狗嘴巴吼得再凶,一给肉骨头,大尾巴摇的比谁都快。

人家好歹还得了块肉骨头,他什么都没有得尾巴就晃起来了。

就连刚才生气是想找个地方把自个儿藏起来也纠结,怕躲的太远了没人能找着,太近又太明显怕没人来找,又怕来找的人里没她。

他越想越不平,总觉得自己吃了个大亏,又感觉似乎可以在现在趁机占上一点便宜,于是开始有理搅三分“你别以为道个谢就行了,我受到的伤害,光是嘴上说说就可以治好的吗”

“嗯”

“啊”起了个好头,这雄浑的气势却没撑下去,他一下子就怂了,小声吧啦地说,“好歹也再哄哄我啊。”

短短一句话说到最后都没了音,随着日头渐消的夕阳沉入地面、落进水底。他已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说的这句话,说完之后是又悔又羞,脸都红成了个虾子,脑袋里像煮了一杯开水,气泡咕噜咕噜咕噜地不断冒出来,沸反盈天。

最后似有若无的听见她说“再等等吧。”

再等等。

等那只羊的羊毛薅的差不多,她再慢慢来哄他。

乡下人一年中最忙的两个时节,一个是双抢,另一个自然是全国统一的春节了。这个时节重在团聚和享闲,再忙碌的人过年的时候也要暂时停下脚步歇一歇,不管相隔百里千里都要赶回家来和家人待在一起,或围在火炉旁一起烤火,享受着暖融融的意头。

双抢不回来,好歹勉强还能说过去,可是如果春节还不回来,那林佳文恐怕就会被村里头的人指着背心骂不孝。

林佳文只好回来。

林佳文现在十分不愿,甚至于恐惧见到黄苗苗,她的嘴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每次一开口,必定能从他的身上连皮带肉的刮下厚厚一层,丁点儿油脂都不肯放过,有的时候连梦里都会惊醒,那噩梦必定是有人叫他去接电话。

现在确实是瘦了很多身上的那点钱全都被搜刮走了,平时只能省吃省穿的,还被迫的偷偷去学校外兼了份职。

从前在家里都不怎么做事,现在出来反而比在农村时还要吃苦,而且那职业不太光鲜,在外头他总偷偷地避开熟人,生怕被人看见。

他也不是没想过要去苏家的工厂里做事,可是现在还没有把苏雪柔娶到手,他对工厂的事情表现的太热切,反而叫苏家人起疑心,长征已经走了九十九步路,没理由因为忍不住而毁在最后一步上。

回去之后,林佳文先是听说了双抢时节徐青青的事情,不由得冷笑这个女人心比天高,根本就不可能看上文志雄那么个混混,多半是谁技高一筹,让她被迫上了贼船。

也好,反正他们虽有来往,不过都是利益纠纷,而且这女人实在不老实,竟然还想着刀磨两面光,一个人吃两份饭。

然而,林佳文回到村子里,除了见自己的老娘之外,第一个见的就是徐青青。她似乎是偷偷出来的,刚见着他,脸上就挂起了抱怨神色,好像是他的债主。

他觉得好笑,这女人大概是没有厘清他们两人的关系,说起债,欠债的那个人显然是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