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给任何人一个合理的交代。
可她决不能以顾之枫的身份去死。
这些年来因着顾氏战神之名太过深入人心,世人只知顾小将军玉面杀头,其余的五官在她的盛名之下一概灰头土脸,占不到半点儿风光。
更枉论顾家军百战百胜,无论身处怎样的险境都能绝处逢生,简直成了民众心中的一种信仰。
所以饶是朝廷之中人才辈出,却至今都没能再培养出任何一个人足以略去顾之念的半点儿锋芒,更别说取代她。
顾小将军一死,怕是整个朝廷都得迎来一场浩劫动荡。
皇帝敢于在暗中朝她下手,却不敢明着处置她。
为君,他自然不能揪着这一点朝着肱骨之臣动手,恐怕只能让满朝心寒。更何况还不仅仅如此。
边疆传来战报,他派去的心腹已经吃了三场败战,此时正苦不堪言的死死支撑,恐怕不出十日必将城破。
顾之念安安稳稳守了整整三年的边城,在离了她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就濒临城破。
皇帝又惊又怒,方才在宠妃的殿里砸碎了一地的茶盏,这才勉强压了火气跑来偏殿见顾之念,此时见着她这一张脸,更是一肚子的火气没地儿发。
他气得牙痒,却只能打落了牙和血吞,甚至在压制把控住顾之念之前都不能透露这一消息的分毫。
顾之念有恃无恐。
她有系统在手,时间线比谁都清楚,就算皇帝拼命遮掩,也瞒不过她的眼睛。
算来现在恰好是剧情线上的又一转折点边疆。
她在两月前力破众国,逼着一种边陲小国牵了降书送上了天子的案首,但她卸任返京,交回帅印的消息却并不能瞒住多久,不过一个月,周边众国便得知了她被夺权的消息,刚刚安静了几十天的首领们顿时便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只要能得胜,降书也不过就是一张废纸而已。
他们忌惮的是神出鬼没的顾家军,是他们那非比寻常的将领。没了顾之念的顾家军也不过就是一支普通的精锐军队,他们虽忌惮却不畏惧,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打必须打去他的降书
顾之念眉目里半点儿情绪没有,张口便开始和皇帝打太极。
毕竟现在要着急的又不是她,归根结底能拿来威胁她的也就是顾家剩下的满门妇孺,可是皇帝敢拿一群女眷的性命来威胁她吗他要是敢,多得是的人替她不平,到时候皇帝的名声也就别想要了。
她根本就无所谓。
皇帝话里有话地给她下了一堆套,可顾之念偏偏就是不钻,一口咬死了你要罚我可以,你撤了我的官我立刻就解甲归田告老还乡,不然你要杀我也行,我家里老老少少的一大群人就交给你照看了,你要是不好好善待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皇帝简直被她这油盐不进的态度给气得肝疼,却怎么也拿她没办法。
顾之念摆明了就是不接茬,让皇帝后头一大堆恩威并施的话都根本没有话头拿出来说,只能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口。
他气得头疼不已,最终也无计可施,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咬牙切齿地提及了边疆的战事,主动问她是否愿意重回塞北。
顾之念故作诧异地抬了眼,皱皱眉道“可臣家中母亲年事已高”
皇帝冷脸“朕会派人好好照看她。”
顾之念又道“可臣不过一介女流”
皇帝咬牙“爱卿巾帼不让须眉,当为朝中楷模。”
顾之念偏头“可臣不过一个闲官”
皇帝的目光冷得快杀人了,眼神刀子似的戳在她的眉骨上“明日朕便遣人将帅印送到你府上,另附半年的军饷,顾将军可还有什么问题”
顾之念眨眨眼一笑“不瞒陛下,还有一事。”
“臣的亲事。”
顾之念在夜里进了宫,满京的官员翘首以盼盼了一宿,总算在日出东方、天光大亮的时候,等到了她从宫里出来。
一夜的时间里众人给她拟好了无数种死法,甚至有不少文官都给她想好了悼词和挽联,只等她出殡便可以直接丧葬服务一条龙。
却没想到她全须全尾地入了宫,又在天亮时安然无恙地走了出来,身上半点儿伤痕没有,甚至脸上带笑,手里还握着一张黄澄澄的圣旨。
大内总管李公公亲自把她送到了门口,拱手朝她作了一个长揖,细长的唇角一勾,笑眯眯地道了一声“顾小将军,恭喜了。”
那尖细的嗓子一抬,顿时惊掉了无数人的眼珠。
顾之念却镇定地朝他一笑,抬手回了一个揖,笑应道“同喜同喜。”
宫门外远处偷听的人神色各异。
这不可能啊
可不管他们再怎么觉得不可能,事关顾小将军欺君一事竟然就这么高高举起,又轻飘飘地放下了。
让所有人都憋了一肚子的疑惑却不敢问。
谁还敢疑惑问就是和皇帝作对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而这厢顾小将军出了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