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瞪大了眼睛。

她难以置信地转了头，却一抬眼就看到一支箭矢猛地朝她射过来，眨眼间就已经到了她的眼前。她根本不敢也根本来不及躲，那支箭就擦着她脸上的皮肤嗖的一声飞了过去，锋利的箭尖直接划断了她颊边的几缕长发，和她擦身而过。

秦久久听到长箭破空的声音，听见那撕开空气的箭直接贴着她的耳朵飞过去的声响，冷冽得让她耳尖都发疼。

这突如其来的一支箭惊骇了全场，离秦久久最近的几位小姐目睹了全程，都忍不住尖叫起来，拼了命地往旁边躲。

秦久久也想跟着她们一起叫，但是她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嗓子都吓到失了声，连嘴都张不开，更枉论尖叫

刚才那一箭又快又狠，箭尖的冷芒凉进了骨子里。只要再偏一寸、再偏一寸就

她简直都不敢往下想。

这人分明就是想杀了她

秦久久又惊又怒，赶紧把吓到抖个不停的手背到了身后，张口就要骂人。

然而她的尖酸质问还在嘴边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见那人用那一把熟悉的清冽嗓子开了口，毫无温度地道

“承蒙记挂，我来了。”

秦久久一怔，不可置信地抬了头，视线里就撞进来了一袭烈烈红衣。

顾之念隔着人海遥遥看她，毫无温度地冷笑了一下。

她是在秦久久开始有小动作的时候到的。

原身的一身武功确实冠绝，一路进了前院都无人发现。

顾之念站在廊柱后面听着女配假惺惺地自导自演了一通，掐着点儿在最需要她出场的时候，一秒不差地现了身。

也不晓得女配是不是该谢谢她。

她冷冷一勾唇，朝着秦久久满是恶意地挑了挑眉。

秦久久一时说不出话。

那几乎成为了她的梦魇的人就站在前厅的门口，背对着满院层叠的积雪，身前是汹涌混乱的人潮。而他就孤身站在门边，银铠红衣，发冠高束，手中握着一把玄铁的长弓，正维持着射箭的姿势，目光森然的看着她。

见她转头看来，那人便陡然勾唇一笑，将手里的弓一抛，握在了另一只手里，嘴角冷冷一扯，抬了一只脚“嘭”地一声踏在了一旁的凳子上，踏得所有人心中都是一突。

而他就像是完全不知道似的，身体前倾，脑袋向着一侧稍稍一偏，挑眉笑笑，目光冷得像一匹蛰伏在雪原里的饥饿的狼，穿过人群，精准无误地盯住了她。

只是一眼，秦久久却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他这一瞬间望过来的眼神冻住了，让她差点儿忍不住跪了下去。

没人比她更清楚，跟这个人作对是多么可怕。

她深吸了一口气，反手无声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勉强稳住了自己的表情没变，抬眸回视过去。

不不能慌，这时候她还什么都没做呢，顾李氏活得好好的，顾家军的军饷她一分没动，姓顾的根本不认识她。

秦久久在这种暗示下重新找回了底气，刚要开口，就被顾之念打断了。

顾之念等了她半天终于等到她抬了头，一时挑眉讽刺地笑了笑，寒着嗓子道“这位也不知是谁家的小姐，平日里是戏班子没看够还是墙角没听够怎么对打靶扔镖这么感兴趣”

秦久久脸色一变，顾之念却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冷笑着继续道“你既然这么期待，顾某不才，但这点儿小事可不能让你失望。”

“刚才的那一箭射靶你可还喜欢”

她这突然开口一提，众人这才又陡然想起了刚才的那一箭，顿时满目惊骇地回过头望去，却见那支箭已经死死钉在了墙面里，入壁三分，只有一截还露在墙外的尾羽因着余力还在轻轻震动。

方才她用了多大的劲儿不言而喻。

秦久久满眼惊惧，握紧了手指勉强回头看这罪魁祸首，却见顾之念居然还是笑着看她的，一双存情含笑的桃花眼朝着她轻轻一眯，脑袋一偏，陡然又抬手搭了弓，箭尖直指她的眉心，语调懒散地道

“想来是不喜得很毕竟我那一箭设得偏，这次可不会了”

秦久久一眼对上她冷而认真的眼神，再也绷不住强撑的表情，大骇着尖叫道“顾之念，你疯了吗”

一时情急竟是直接叫出了她的名字。

顾之念眉眼半点儿不动，只冷笑着拉紧了弓，眼看着箭就要离弦。

她的手指猛地一松。

“啊”

秦久久大叫着向下一蹲，脸色煞白，满脸都是汗和止不住的泪。

全场俱惊。

然而那支箭却直接越过了所有人所在的位置，毫无偏移地擦过秦久久发顶上方，一箭挑开了她头上的发簪，挑落了她一头长发，随后是“嗖”的一声撕空声。

那支箭精准无误地射在了众人身后的靶子上，正中红心

顾之念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抬手就是三箭，每一箭都直直钉在上一支箭的尾羽上，直接把木质的箭身劈成两半，再贴着箭尖没入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