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升月跌坐在地,靠在季含瑜的肩上,一言不发,季含瑜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不断的给季升月擦拭着不断留下的血迹。
面对孱弱的母女俩,赵乔舔了舔嘴角,却见季升月突地抬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在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的时候,突地就见季升月扯动嘴角笑了笑。
漏出带着血迹的牙齿,在这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可怖,完全没了众人印象当中的温婉。
那赵乔,更是被这一笑吓得险些尿了裤子。
张温娘恰巧目睹了这一切,胆寒不已,脚下都下意识的退了几步。
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两人之间,犹如云泥之别,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
更是被刚刚季升月的气势所摄,竟然浑身僵硬,连话都不敢说。
外面的嘶吼声越来越近,另一只一阶初期的荒兽,终于出现。
却是一只半大的花豹。
显然已经发现祠堂之中被阵法保护的众人,一下又一下的向着阵法撞来。
季含瑜满眼都是她娘哪里还顾得了外面。
诸多村民,看着阵法一颤一颤的好似随时要破掉的样子那心情也是随着阵法直颤。
这阵法年久失修,多年不曾加固,若不是有季含瑜母女,灭掉了那只中期的豪猪,恐怕全村人的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可惜,村子却对不住这母女。
张温终于说服了双亲,带着赵乔等几个年纪稍大些的修行者,并上狩猎队的队员一起出了阵法,将那豹子,当场斩杀。
没了这两个领头的威胁,还在村中肆虐的其他不入流的野兽,便不值一提。
众人一起在村中搜索起来将闯进村子的荒兽斩杀干净。
只剩下些老弱妇孺和季含瑜母女,留在昏暗的祠堂中,等待着荒兽褪去。
天渐渐亮了,祠堂中的人都渐渐都离开了,村中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只有祠堂门口,那焦黑的痕迹,和淡淡的血腥味提醒着众人,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季含瑜手上两根藤蔓,不断地交织,眨眼间便编成了一张一人多长的藤车,只在最前端,留出一根长长的藤蔓。
季含瑜将季升月扶到藤车上躺下,自己则拉着前端的藤蔓,将这由藤蔓编成的藤车,缓缓地向前拉动。
一步步,艰难的向前走着。
张温清理了荒兽,回来找季含瑜,发现她一个人拉着藤车,伸手便要帮忙。
自从进入祠堂之后,除了哭,便一直低头不语的季含瑜,猛地抬头,那目光似乎带着刺一般,扎的张温不由得退后了两步。
“小愚儿”
季母低声唤了一句,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中,带着些疲惫,却也没有像从前那般,和蔼的和张温打招呼,只当他不存在一般。
季含瑜好似被唤醒了一般,当即收敛了所有情绪,继续一言不发的拖着季母,一点点的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张温手抬了抬,张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却始终不发一言。
最后,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下了手,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母女俩。
直到,她们进了自己的院子,“砰”得关起了大门。
张温站在季家门前,久久都没有动弹。
直到张温爹发现儿子已经回来,才把人拖进了自家当中。
张家此时此刻的气氛,有些低沉。
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没有了昨夜知道要去府城之后的欢欣鼓舞。
此时此刻,所有人连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声音大了,将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
张温娘紧紧的抿着唇,紧绷着脸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
让人看不透她到底再想什么。
不过,在张温跨进屋子当中的那一瞬,张温娘的眼神还是出卖了她,紧张的追随着自己的儿子。
张温虽然不过是个十岁少年郎,可是从小跟着她娘练武,身子挺拔健壮,已然有了小大人的模样。
再加上他是修士,又在府城见过世面,一家子的未来,全都要靠他,所以,张温在家中的地位,绝对非同一般。
只是他天生性子温吞,又极重孝道,对父母之言几乎言听计从。
唯一没有听话的地方,大概就是私下里与隔壁的季含瑜始终有所来往。
但是,却碍着父母的教训,都是私下里的,面子上,仍是很听张大娘的话。
然而,这一次,张大娘故意扔了阵盘,只要是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这是要害死隔壁母女。
虽说两人最终逃过一劫,可是这生死大仇却结上了。
对张温来说,心中不快那是肯定的,但到底会是什么反应,张家人心里都没底。
看似和睦的一家人,在这时候,都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张温看着母亲略带闪烁的眼神,听着父亲长长的叹息。
闭眼沉默了良久,最后也只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