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熄了灯上床睡觉,这一天折腾的,真的是很累。
夜深人静之时,杨家小院,细微的敲门声响起,还在想着老四被单独分出去,自立门户之事的杨天海一听,警惕地支起半个身子,“谁”防备地问道。
“二哥,是我。”杨天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二哥能出来一下吗我有事想跟二哥商量。”
杨天海皱眉,“等一下。”说完就起身,披了一件衣服,便走了出去。
夜色渐渐被晨光所替代,越来越明亮,约莫七点左右,这是司月一家三口的生物钟,在农闲的时候算正常,农忙时就有些晚了,闻着锅里稀饭传来的米香,盛出来的晾着的两碗稀饭,看着桌上已经摆好的鸡蛋饼,这玩意,他和小宝都很爱吃的,杨天河坐在一旁,看着母子两忙碌。
“好了,小宝,去吃早饭。”司月看着小宝的发型,笑眯眯地拍了拍杨兴宝的小肩膀,开口说道。
“恩,”杨兴宝点头。
吃饭的时候,“娘亲,你要是累的话,去县城的路我认识,一个人去没问题的。”杨兴宝吞下一口鸡蛋饼后,开口说道。
“胡说,我知道你一个人没问题,”司月摇头,“只是,你现在还小,要是在路上碰到坏人,你能怎么办”
“哦,”杨兴宝有些不高兴地回声,心里郁闷,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等到母子两人都收拾好了的时候,“你这个样子就不要出去乱晃,免得吓到人,我很快就回来的。”司月牵着杨兴宝的手,回头说道。
“是啊,爹,你要好好地,别乱跑知道吗”杨兴宝同样来了这么一句。
杨天河看着母子两人同样胖乎乎的脸,就连说话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差别,缕缕的阳光下,一切都那么美好,用力地点头,想到今天村长大伯就要去办分户的事情,那么,等他伤好了,也应该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院子里,只有李氏在洗衣服,司月和小宝笑着打了招呼,至于院子里其他玩耍洗漱的小孩,虽然在有外人时,小宝哥哥姐姐,弟弟喊得很是亲热,可很明显,小孩还是记仇的,在没外人的时候,他都不会搭理这些堂兄弟。
至于司月,她是长辈,那些小孩不喊她,她也没必要往前凑,更不会好心地像教育小宝那样告诉他们,无论你心里多么反感,长辈始终是长辈,在这个讲求名声的社会,是万万不能够失礼的,否则,平白地落了下乘。
杨家这一顿早饭,吃得是格外的压抑,一个个都闷不吭声,等到早饭结束,兴盛三个要上学的孩子是抓起书包就往外跑,其他的半大孩子也跟着跑了出去。
想着接下来的事情,看着这一大家子,心里前所未有难受的杨双吉也就顾不上呵斥毛毛躁躁的孙子了。
四个儿媳妇就不用说了,他们的小心思即使是没有全摆在面上,他心里也是有数的,想着老五昨晚跟他所说的话,心中更是长叹一口气,“好了,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是有想法的,趁着大家都在,赶紧说了吧,别再摆出一副谁都欠你们的表情。”
其实杨双吉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想着家里的情况,与其等几个儿子爆发后在解决,还不如他现在主动提出法子来,这样至少父子兄弟不会闹得那么难看。
“爹,老四今天就分出去了,”杨天海沉思了一下,见杨天山没有要说话的样子,开口说道“老五这次落榜,三年后肯定是要再考的,只是,这三年的时间,还是要我们兄弟三人累死累活地供着吗”
“就是,”昨天晚上,这四兄弟哪一个不是在被窝里和他媳妇嘀咕了好久,“五弟已经十六了,是大人了,他三年后要再考我是没有意见,不过,这三年他读书的那些花费得他自己想办法。”
早就想过老五落榜会出现这一幕的,可此时杨双吉心里的难受却远远比他想象中的要重得多,他没想到老二会这么的按耐不住,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老大,你觉得呢”
也许是杨天山看出了杨双吉的难受,所以,说话并没有像杨天江那样的肆无忌惮,“爹,三年后兴盛就十五岁了,我之前就问过学堂里的先生,那时候他应该就可以下场试试了,我就一个要求,不希望以后会因为各种的原因而耽搁了兴盛的前程,其他的我并没有意见。”
杨天山的话并没有让杨双吉好受一些,他明白,如果不满足老大的这个要求,就是他这个爹说话也不管用的。
原本还想着,若是今天气氛好,就不采取老五所说的法子,一家人还是像之前一样,劲往一处使,可如今他失败了,他知道那已经是奢望了,儿子都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再不会像之前那样,他说什么都不会反对了。
“那你们想如何”杨双吉身为一个父亲,问出这句话时,心里是颓丧极了。
“爹,我觉得大哥说的不错,我们的要求也不高,只是不希望爹一切以老五为重,别家里一出现困难或者意外就牺牲我们,”杨天海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这些年每个月十两银子拿着,妻儿还在吃糠咽菜,事到如今,他真的是受不了再过那样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