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也吓坏了,三两和一百五十两那可是有天壤之别,看着床上的杨天河。
“爹,娘,当家的需要静养,你们”司月的声音完全不掩饰她的嘲讽之意。
“老四媳妇,”看见司月,周氏的眼睛一亮,“昨个儿你不是才卖了地吗我们家暂时没有那么多银子,老四是你男人,要不你先垫着,等我们手头宽松了,再还你。”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周氏最后这一句话里的水分,杨家人从来就没有宽松过的时候。
小周氏同周氏一样,眼神如看到金子一般,发光发亮。
早已经得到自家男人眼色的陈氏,想要看司月如何应对的李氏和王语嫣,一个个都低着头,有爹娘在,这么大的事情她们还是不要插嘴的好。
“娘,你和三哥可真不愧是母女,想法都这么心有灵犀。”
周氏怎么可能看不到司月眼里浓浓的鄙视之意,“司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愿意”
“呵呵,”看着这一家人,司月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果然不愧和杨双吉是夫妻,或者他们刚才心疼杨天河是真的,可这份真心却是完全能够用银子来衡量的,而这个数绝对不会到一百五十两的。
不过,这样也好,她可以慢慢地看着他们自己作死。
“好了,”终于,在司月的冷笑之下,杨双吉打断了要说话的周氏,“老四媳妇,你好好照顾老四,我们就先出去了。”杨双吉最后再看了一眼杨天河,转身带着沉重的脚步离开,只是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这一转身,失去的是什么。
杨双吉一走,杨天山和杨天江是逃也似地离开这个房间,而纵使周氏几个女人心里有好多的疑惑,想着杨双吉离开时的脸色,终究不敢多逗留,匆匆离去。
离开之前,李氏无意间看到梳妆台旁边放着的绣架,心中一惊,离开时的神色也带着震撼。
屋内再次恢复安静,“娘,爹怎么还没有醒”小宝的声音有些沙哑,可怜巴巴地盯着床上一动不动的杨天河。
“没事的,”司月在床沿坐下,眼神有些复杂地扫过杨天河那包着的手指,快速地移开,“醒了就睁开眼睛吧,别再吓小宝了。”这话显然是对着床上的杨天河说的。
“你怎么知道”杨天河的声音就像是锯木头一般,眼里微微的惊讶也挡不住那无尽的悲哀。
“刚才大嫂尖叫的时候,你动了一下,”司月开口说道。
杨天河的神色更加难过,“爹离得我那么近,为什么你远远的就看见了,他却一点也没有察觉。”
经历了今天这一遭,若说他的心里没有一点变化那是不可能的,身体不能动的害怕和恐惧,倒在地上无人问津的无助和悲哀,醒来时亲人的抛弃,在他痛苦不堪的心上插了一刀又一刀,他又怎么可能不难受。
至于问出的这个问题,杨天河心里其实是有答案的,那么多血脉相连,相处二十来年的亲人,在那时,他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因为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的心没有一个人在他的身上。
对于杨天河的误会,脸上的难受,司月可不会为杨家人解释,更加不会说,她之所以会发现是出于外科医生的敏锐和条件反射,凡是影响病人病情的事情出现她都会在第一时间观察病人。
“说说刚才发生的事情吧。”沉默了一下,杨天河对着司月说道。
“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司月看着杨天河皱眉,眼睛再一次扫向他受伤的手指,“很疼吗”没有打麻药,也没有缝合,杨大夫清洗的时候是很认真,可那水好像不是开水,是没有杀毒的,只是撒上些药,这样的治疗真的只是手指残废,而不会得破伤风
“对了,你用的镰刀生锈了吗”司月问出这话时就后悔了,既然杨大夫说了没有生命威胁,你还那么多事做什么,眼睛迅速地离开那伤残的手指,不断地在心里重复,你现在只是普通的农妇,你只要绣绣花,挣银子,养儿子,舒服地过日子就行了,他的伤跟你没关系,没关系,这般好几次之后,心情舒坦多了。
“不疼。”杨天河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虽然不明白司月后面的问题是什么意思,可他还是如实地回答道“没有生锈。”农忙前,为了保证速度,都会修理农具的,这是常识,不过,从来没有做过农活的司月不知道杨天河也不会觉得奇怪。
不疼才怪,司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小宝,去把你爹的面巾拿过来。”
小宝点头,利落地从司月身上下去,很快就拿着面巾过来,司月接过,将杨天河的满头冷汗擦掉。
杨天河看着这样的司月,又看了看红着眼睛的小宝,这小崽子今天恐怕被吓坏了吧,不过,不知道为何,他像是被大石头压着的心却在这个时候轻松了不少。
“你好好休息,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把身体养好才是正事。”司月难得地安慰道。
杨天河点头,虽然他很想知道他昏迷之后的事情,可想着昏迷之前,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司月和小宝以后受折磨悲惨的生活,就忍了下来,“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