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危的妈妈预感到大限已至,在昏迷之前,拜托一位阿姨带她参加一个短途夏令营,童年的明笙记得,那个夏令营特别好玩,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阿姨在边上静静看着她,悄悄抹着眼泪。
后来夏令营结束,她就永远失去了妈妈。
童年留下的阴影在她成年后也无法消弭,以致现在,她根本没有勇气潇洒离开。
傅西洲见她垂着眼皮又一声不响做起闷葫芦,想揽她到怀里,又有心无力,顿时垮脸,生自己的气。
“想去就去,别考虑我,我刚说了,命硬死不了。”
他态度难得友好,就连紧绷的语气都透着非同寻常的妥协,“没道理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你却不能。”
“红了别甩了我就行。”
正僵持着,廖擎突然开门进来,满面惊慌。
“西洲,明笙不能在这了,我看见徐阿姨了,正在护士台问你房号呢。”
李京尔诧异“你
跟谁透露西洲住院了”
”
傅西洲暗幽幽看着他,目光差点把他撕成碎片。
李京尔做护花使者送明笙出来,往徐茵过来的反方向疾走,明笙一路沉默,直到站在电梯口。
“放心吧,我可以自己回去。”
李京尔将她的低落看在眼底“西洲有什么情况,我再跟你说。”
“他都在医院了,有医生关照着,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明笙强打起精神微笑,“幸好他有你和廖擎这样的朋友。”
她婉拒了李京尔陪同试镜,表示项目很安全,李京尔似乎也知道这试镜机会就是妹妹推荐的,也就不再强求。
明笙不宜再久留,进了电梯间后嘴角的笑意收敛,嘴角笑肌仿佛有千斤重,令她如何努力牵动肌肉,都不能再强颜微笑。
从住院部步履匆匆出来,明笙低头从包里翻手机,既然傅西洲这里不需要她,她便还是按照原计划,正常去参加试镜。
结果一不留神,仓促中撞到前方一个迎面而来的人。
是位外表丰腴的中年妇人,对方身形比她魁梧得多,撞得她歪了身体,包也不慎掉落,里面的随身物品散落一地。
“对不起”
明笙道歉,慌乱中抬眸,余光瞥见妇人后方站着一个十分眼熟的身影。
竟是有段日子没见的苏映月。
她手中捧花,打扮得花枝招展,正和几个人一起,安静等待电梯。
就在苏映月即将扭过脸的刹那,明笙心跳如擂鼓地迅速侧过身蹲下,将下巴压得更低,动作飞速地捡起地上散落的东西。
那位妇人没有立即走,大有要教训她的意思。
“小姑娘以后走路要看着点,这还好是在医院,要是换个地方,我叫医生都来不及。”
“阿姨对不起”
明笙没想到对方难缠,只能迭声道歉,只是声音压得极轻。
并不确定苏映月有没有看过来,只是余光注意到不远处的她原地驻足片刻,似乎目光也被这边的小纠纷吸引了几秒。
明笙只求别被她认出来。
电梯门开,乌泱泱的一群人都进了,轿厢门关上,明笙捡完了所有东西,同时长舒一口气。
住院部病房八楼。
徐茵看着病床上满面病容的儿子,默默垂泪。
她并不知道丈夫昨晚安排了儿子和同父异母的弟弟吃饭见面,傅景淮对傅西洲停止创业的最后通牒,更是毫不知情。
只以为傅西洲这回又在外面花天酒地,过于出格,酿出祸事。
“你是不要命了吗几种酒兑着喝,喝出事,让妈妈怎么办”
因是单人病房,她烦躁心疼,朝儿子大发脾气,“你知不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有人是要捂着嘴偷笑,取而代之的。”
“妈,
等我死了再哭丧好吗”
耳边都是怨妇的哭哭啼啼声,
惹得傅西洲黑脸不高兴,他穿着蓝色病号服,混账气焰不改,“有时间哭,不如再去查查我爸还有几个私生子,我看也不止这一个,有几年他不是老飞日本吗,说不定偷偷养了个日本女人,每天对他点头哈腰,可比你温柔多了。”
“小三都爬到妈妈头上叫嚣了,你爸都在外面搞小家庭了,我跟你爸都快玩完了,你还在我伤口上撒盐,我干嘛生你这个棒槌”
徐茵气不过,出手拍混账儿子。
傅西洲抬手欲躲,之后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在床上翻滚,五官皱成一团,不停喊“疼”。
徐茵吓得奔出去大叫“医生,医生,快点过来”。
医生照例过来飞奔而来,又是一通检查,确认傅西洲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严正提醒徐茵不要让病人激动,他的胃现在很脆弱,情绪必须保持平稳才行。
徐茵担惊受怕地点头,又开始抹泪。
随后女强人附身,踩着高跟鞋铮铮踏出病房外,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