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泽对于自己能得到沈老爷子的指导非常高兴, 每天恨不能再早点,更早点的去见沈老爷子;对于大房家的沈思皓的辱骂,他只当做对方是小孩子家家的, 无需计较,往往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阿娘说过, 这世界其实是不公平的, 但是,男孩子比女孩子幸运, 他们可以依靠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前提是,你足够努力。
他当然要努力努力了,才能让阿娘过上好日子,努力了才你能保护自己的姐姐不被人欺负努力了,才能不被人瞧不起
所以, 沈思皓那些“蠢货”、“笨蛋”之类的骂,他从来不放在眼里,更不需要计较。
然而,他越是不计较,沈思皓就越是生气越是觉得对方在自己面前装他越是一副冷静自持, “我不与你计较”的高高在上的模样,他越是觉得厌恶
这天, 他实在忍不住了,便怒上心头,骂道
“你算什么狗东西你眼睛往那边瞧的你看不起我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会背两句诗吗在我面前装什么”
是的, 这也是沈思皓对贺泽不满的最大的一个原因,他让自己在祖父面前丢脸了
贺泽皱眉道“你在说什么我并没有”
沈思皓更加恼怒,骂道“你闭嘴你这个寡妇养的小杂种你得意个什么劲儿你不就是有个姐姐吗你姐姐不要脸,勾搭我小叔,要不然就你们家个破落户,能嫁给我们沈家的大门你也不要脸,哎哟,你这个小杂种你竟然打我”
贺泽动了手,沈思皓也接着动了手,两个人在花园里扭打起来,被整理花园的仆人发现,告诉了老太太。
被分开的时候,两个人身上都是伤,贺泽的脸全是肿的,青一块紫一块,十分可怖,沈思皓比他好些,只嘴角带一点血丝,牙齿似乎被打松了,站起来的时候,捂着肚子,脚步有些趔趄。
老太太一来,沈思皓就说“祖母,泽舅舅打我”
贺泽被当面告了状,听了此话,一言不发,只眯着眼睛,不说话。
大夫来的很快。
比大夫来的更快的是,大房的少奶奶丹娘,人还没到,哭天抢地的哭声就穿了过来,瘦弱的人像炮弹似的冲过来,抱着沈思皓心肝肉似的叫,又四处查看他身上的伤,然后,就用仇恨的眼神看着贺泽。
贺兰贺大娘子一起过来的,她一来,丹娘就直冲冲的质问“弟妹怎么教育孩子的竟然在主人家里殴打主人”
贺兰来的路上,已听了大致的情况,闻言皱了皱眉头,“大嫂,您先不要着急,让大夫给孩子们治疗,治疗后我们再问问情况,好吗”
她说话温温柔柔的,气场也是柔和的。
丹娘却一下子“压”过来,道“还问什么我儿子说了,是贺泽打的他你们贺家的教养就是这样吗无缘无故殴打主人我还真是长了见识我告诉你,今儿你姓贺的,必须给我儿子道歉,不然我就”
“你就怎样”坐首,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传来。
是老太太。
丹娘的气势一下子弱了。她这才发现,自己因为着急,似乎并没有看见上坐的老太太,没看见人,她说话的顾忌便少了,似乎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
丹娘立刻反应过来,道歉“婆婆,丹娘只是太过着急了,请您不要生气,儿媳看见皓哥儿伤成这个样子,一时情急,才说了几句气话,希望您能理解”
她避重就轻,将话题转移在母亲担忧儿子上,老太太悠长的目光落在丹娘身上,好一会儿,说道“既然担心孩子,就不要咋咋呼呼,吵得病人脑仁疼。”
丹娘被婆婆说“吵”,面子上有点下不去,张口还想再说什么,老太太一句话又堵了她“一切等大夫来了再说。”
不多时大夫来了。
两个孩子都是皮外伤,都不严重,外敷内服几帖药,过几天就好了。
老太太客客气气道了谢,然后让大丫鬟送走了大夫。
丹娘拉着大夫急急问“谁伤的比较严重,是不是我儿子是不是我儿子”
这语气,似乎在盼望自己儿子伤的更重似的。
大夫怪异的看了一眼丹娘,扯掉自己的袖子,说道“令郎伤的不重,吃几帖药就好了,反而是这位小公子,皮外伤要养几天。”
说罢,跟着老太太的大丫鬟走了。
丹娘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有些失望。
老太太问“怎么,你盼着皓哥儿伤的重一些”
这话一问,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丹娘身上,就连屋子里的丫鬟们看着她的眼神都变得奇怪了,就连她的儿子沈思皓也不解而怪异的看着母亲,丹娘“噗通”一声跪下,哭道“婆婆,是儿媳说错话了,是儿媳太担心皓哥儿,这才口不择言的,请您请您看在我一片慈母之心的份上,原谅我”
“慈母之心”老太太“呵”的笑出声,然后面上带笑的看着丹娘。
老太太年轻时是个大美人,现在老了,两鬓有些斑白,但仍旧皮肤紧致白皙,包养很好,年龄带给她的除了衰老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