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擦黑的时候,唐回和贺兰才从贺家离开, 坐上回家的马车。
马车轻微的摇晃着, 缓缓向前行驶,唐回牵着贺兰的手不松开, 贺兰呢, 痴痴地看着他,眼睛里写满了迷茫。
“你今天不开心。”唐回说。
贺兰一愣, 接着笑了笑, 道“没有, 我没有不开心。”
唐回看着她的眼睛, “你不开心,为什么”
他是笃定了她,将她的情绪看的清清楚楚,并且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那目光太过清澈,贺兰在唐回的视线中,竟发觉自己无法说谎,最终,她低垂着头,黯然的承认了“是, 我不高兴。”
唐回“为什么”
贺兰“因为”她觉得自己似乎说不出来了,况且,她又该怎么说呢
唐回没有给她犹豫思考的时间,问“是不是岳母给你说了什么”
贺兰“你怎么知道”
唐回“我猜的。”
这也猜的太准了
唐回“岳母说了什么”
贺兰张了张口,犹豫了。
唐回“你先不说, 让我来猜一下。她说,让我们早点要一个孩子,是不是”
“孩子”这个话题,让贺兰的脸先是红了红,然后,她又为唐回的“猜测”之准确而感到惊讶了。她点了点头。
又听得唐回说“我和岳母在这个问题上,有不一样的看法。兰儿,我们还年轻,再等两年,你身体好一些了,我们再要孩子。”
这不是从前撒娇的语气,而是他早已经打定了主意。从那天他告诉她沈家的诸多事情,以及不同的处理方式时,贺兰已经隐隐觉得,自己的丈夫,是一个心中剔透的人他诚然心思纯粹,率真自然,但同时有着一颗玲珑心。
贺兰听唐回说的这么的肯定,下意识的点头答应,“好我听你的。”大有一种丈夫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意思,其实她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唐回无论如何,不会做出伤害她的决定。
唐回笑了笑,满意的露出了小虎牙,接着说“岳母是不是还说,让你晨昏醒定,细心照顾公婆”
贺兰立刻说道“说是说了,不过,我也只当做听一听。”
唐回捏了捏她的耳朵,“嗯,兰儿孺子可教。岳母虽说是为你考虑,但各家有各家的不同,并不是所有的孝都该那般。”
贺兰点头“嗯嗯,阿真,我记得的。”
唐回“那岳母是不是还说,让你过几年,给我找一个小妾啊”说这话的时候,唐回的眼睛微微的眯起来,神色莫测。
贺兰没注意到,她正为唐回的“神机妙算”惊讶呢,不知道真的,竟有些心虚,解释道“阿娘也是她也是,她”事情关系到上一辈的,贺兰犹豫又犹豫,竟不知道该不该说。
唐回问“岳母也是如何”
非逼着她说贺兰撅了撅嘴巴,说“阿娘也是为我考虑,她说世间男儿多薄幸,女子痴心易错付,让我在年老色衰的时候,就给你找一二合心意的小妾,维系我们之间的感情,我想了想,或许有些道唔”
她的唇被唐回的唇堵住了,后面的话也便堵住了。
她的心上人,有着一张女孩子似的红樱桃似的唇,有着一条小蛇一样灵活的舌头,这唇舌在她的口腔里肆虐着,吮吸着,掠夺着,不仅让她的身体软下来也,也让她的心软下来。
许久,唐回才停下来,贺兰的唇红红的,肿了一般,她的眼睛更是带着水光,迷离而诱人。
唐回看的心一动,凑过去在她的眼睛上又吻了吻,“不要胡说,知道吗”
贺兰心里已经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却还是嘴硬道“我哪里胡说了”
唐回道“世间男儿多薄幸,引的女子痴心错付,却不包括我,兰儿,我心悦你,不是一天一月,也不会是一季一年,而是,一生一世。”
“我不知道你是否信我,可我沈柏真,从不说假话,若是做不到,就罚我来生来世,再也见不到”
最后一个字被贺兰捂在了嘴里,她慌乱的按着唐回的嘴巴,眼睛里不知道怎么的,滚滚全是眼泪,“你不要胡说”
唐回将她的手捉回去,放在自己的掌心,大大的手掌,将她的手掌包裹的严严实实,温暖的让人流泪。
“我不胡说。”唐回道,“兰儿,我不敢胡说,对你,我不敢说谎,你信我,好不好”
贺兰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她情不由己的点着头,不停的说“我信你,我信你我信你”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女人总是容易爱上的那个,把那个人当做自己的良人,将自己的青春,美丽,贤惠,统统奉献给那个人,却不一定能得到同样的回报,甚至往往是伤心。
所以,阿娘才说,爱,要小心翼翼。
可是,这一次,我也不打算听您的了,我想我是相信他的,我相信他会爱我,爱我一生一世。
唐回紧紧的抱着她,两颗心在这一刻,再无间隙的叠合了。
一天之内,哭了两场,贺兰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