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大人再次摆摆手,“算了,你说无此意,那就无此意。对了”他猛地顿住,对着唐回露出略有些哄诱的、促狭的神情“我近日一想到你来,就觉得万分高兴,因为我和我夫人,对你未来小娘子的肉干甚是想念,你可曾”
在这样善意的调侃中,唐回垂下了头,歉意的说“学生囊中并无此物。”
“咦”顾大人稀奇的看着唐回,眼中写着大大的“不信”二字,可看唐回神色又不似作伪,他敏锐的把握住什么“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唐回扯出一个笑,“变故”这个词用得实在太过贴切,贴切到他的心几乎承受不住这两个字的分量。良久,他才惨然出声
“自上次长安一别,我们音尘已绝。”简单的一句话,他却说得极为艰难。性情中人顾大人立刻领会到他的辛酸,急急问
“你可知其中缘由”
唐回摇头。
“你可曾再去书信”
“自去年春,再没有了。”
“你可曾探查过实情”
他再一次摇头“家母来信,不许我返乡。”
至此,顾大人已经明了。他拍了拍唐回的肩膀“苦了你了,乐天”
“孝”字像一座沉重的大山一样,压在唐回的身上,又像千年的铁石一样,死死的桎梏着他的自由。家族的荣辱更是一座高大的刑架,将他钉在那里,不时地拷问。
“那你作何打算”
“等”唐回说,“她在等我,她一定在哪里等我”
顾大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终于什么也没说。
久久的沉默中,顾大人忽然出声“你这次来,可曾去过从前住过的地方”
唐回懵了,顿了顿说“没有”
“我我要去看看,我要去看看那里说不定有什么”他甚至来不及跟顾大人说一声,就狂奔出了门。
“少爷你去哪里”阿暮一边喊一边追着唐回跑着。
穿过市坊中的重重行人,唐回找到了自己从前租住的地方。
长安地价昂贵,买房子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情,更多的是客居在此的人选择短暂的租房子,是以,长安租房子却是一件寻常事。
从前住过的地方,两年的时间,恐怕早已经换过了好几任主人。那里曾经存在的东西,大概也被人当做垃圾扔掉了吧
可是,尽管如此,唐回的心里面依然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盼望着他还能得到一丝丝的安慰。
“咚咚咚”他忐忑的敲响了了那扇熟悉又陌生的门。
“你是谁”门半开着,立在门口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身穿褐色麻衣的女人,她脸色倒红润,圆圆的脸上带着些戒备。
“请夫人安在下唐乐天”
那女人一惊“不认识”那半开的门立时就要合上。
“夫人”唐回一只手伸进门里挡住,纤细的手腕肉眼可见的,立刻的红了。
“你你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要强闯我们家的门儿我、我叫人了,我相公,有人来”
唐回深鞠一躬,“夫人稍安勿躁,能让我进门说话吗”
那妇人戒备的看着唐回,“你是官家的人吗”
“不是。”
“那”妇人的目光移到唐回红肿的手腕上,“那你进来吧。”
宅子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小,却被妇人布置的极温馨,但是在这里,唐回看不出曾经的任何痕迹。
“夫人何时搬来这里的”
那妇人古怪的看着唐回,“快一年了吧。”
还不到一年
可他已经离开两年了
几乎就是没什么希望了
但他还是不死心地问“夫人搬来的时候,可曾在家中看到什么书信书籍一类的东西”
“那没有”妇人想了想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夫人莫怕,”唐回说“在下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今日重来长安,想起来有东西遗忘在此”
妇人摆着手“那没有那没有我搬来的时候,这里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最后一丝希望落空了。
最后看了一眼这熟悉又陌生的宅子,曾经当做书房的地方,挂满了晒干的萝卜和一些不认识的野菜,迎风招展。
“打扰夫人了”唐回对着妇人鞠了一躬,告辞出门。
“真是个怪人”妇人嘀咕着。
跨出宅子的时候,那妇人忽的叫住唐回“公子是姓唐吗”
“是。”
“我想起件事儿,”那妇人脸上显出着不好意思来,“我们家常常收到些奇怪的东西。”
唐回看着妇人,心跳如雷。
“每个月有一个包裹,里面装着些男人穿的衣服,还有些肉食”
说到肉食时,妇人的脸不自觉的红了。
“还还有些信我和我相公都不识字,不知道写了啥”
“那信呢还在吗”
“信还在我没敢扔只是那肉我们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