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韵的伤看着严重,实际上并未伤筋动骨。
休养近半个月,就好得差不多了。
付煜日日皆来陪她用膳,有时夜间也会留宿,但顾忌着伤口,并未碰过她。
这日,素安给姜韵换药,姜韵对着铜镜看了半晌,回头对卧在榻上的付煜道
“太医说臣妾这伤好得差不多了,明日起就可不用药膏了。”
付煜送了许多凝脂膏进承禧宫,许是惦记着她手臂上的伤疤,日日盯着她擦药。
付煜起身,走到她身后,抚在她脖颈处
“还疼吗”
姜韵斜睨了他一眼“痂都快落尽了,哪里还会疼。”
她瘪唇,小声嘀咕
“哪有皇上想得那般娇气”
这轻轻一瞥,徒余了些风情,让付煜眸色稍暗,他眯了眯眸子。
张盛匆匆进来“皇上,秦侍郎在御书房前等着您了”
前朝的事,姜韵本不该插嘴的,只今日这秦侍郎这个名字总出现在她耳边,让姜韵生了几分好奇
“这秦侍郎是何人,怎得日日求见皇上”
她半倚在付煜肩上,搂着他的手臂,似不想让他走的模样,那日付煜不顾安危进温泉救她,终究让二者解了隔阂,姜韵在他面前,越发多了些许小女子的娇态。
许是姜韵刚进宫时的态度总太冷淡和陌生,现在这般让付煜好生受用。
付煜拢了拢她的青丝,别到耳后,并未瞒她
“吏部侍郎,也是秦才人的父亲。”
姜韵诧异“他何时升得侍郎”
姜韵记得很清楚,杜氏只有杜炳寒一个二品官,而秦才人的父亲又在杜晗霜的父亲手底下做官,所以,秦才人才会受制于杜晗霜。
可若秦才人的父亲是吏部侍郎,官近三品,那杜晗霜的父亲又是何职位
吏部尚书
姜韵心中摇头,她记忆中,吏部尚书并非杜氏之人。
提起此事,付煜眉眼情绪淡了些“吏部侍郎,原是杜氏。”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足够姜韵理清其中关系了。
杜氏原是吏部侍郎,如今杜府被贬大理寺,秦才人的父亲顺势就升了官。
毕竟职位总不能空在那里。
姜韵坐直了身子,从背后伸手搭在付煜的肩上,轻轻按捏着,细声软糯地问
“前朝还在因为杜府一事闹腾吗”
倒不是因杜府,而是禁军统领一事,当初杜炳寒身居高位,和他有牵连的人不少,其中利益牵扯岂是一两句话就可说得清的
有人想救杜炳寒,有人想要禁军统领一职,是以,近日朝中吵得不可开交。
姜韵咬唇,小声
“皇上会放过杜府吗”
“说什么胡话”付煜垂眸看她,轻斥了一句。
禁军统领一职,素来都是圣上心腹所当,若不然,谁敢放心
毕竟禁军可是近身保护圣上身家性命的。
禁军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否则,那些世家子弟为何总想进禁军
杜炳寒在他这里,已经彻底失去了信任,自然不会让他重回禁军统领一职。
知晓了他的态度,姜韵小声地哼唧了声,她才放开付煜,小声地说
“那臣妾不耽误皇上正事了,别让秦侍郎久等了。”
付煜拧眉。
有些不想走。
倒不是什么留恋温柔乡,而是对秦侍郎有些厌烦。
秦侍郎和杜府之前可是相交甚笃,如今杜府落马,他却是反踩最狠的人,这种人,付煜不喜,可吏部中无人可用,他只能让秦氏暂居侍郎一职。
好在秦侍郎的确有真才实学,哪怕性情不讨喜,公务上却不落一丝错处。
但付煜任性不得,他起身,看了眼舒适躺在榻上的女子,忽然心中有些不得劲。
付煜眯眸道“起来。”
姜韵微愣,有些摸不清他在想什么
“皇上要让臣妾送您”
“陪朕一同去。”
姜韵错愕,她觑了付煜一眼,虽顾着身份没说出口,但那眼神近乎明晃晃地在问“皇上是不是没睡醒”
御书房中,秦侍郎还在候着呢
这是朝事
后宫不得干政,前朝本就对她不满,她若真跟着去了,明日朝堂不得翻了天了
姜韵摇头“臣妾还想多活些时日。”
付煜一噎,没好气道
“御书房后水榭凉亭,你就在那等着”
她越是推脱,付煜越是见不得她这么舒服在宫中躺着,索性不和她多说,弯腰直接将人拉起。
姜韵被生生地拽起身,一肚子话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整个人懵懵的,任由素安替她穿鞋。
憋了半晌,直到进了銮杖,姜韵才憋出一句
“皇上就是见不得臣妾好”
佳人在侧,付煜心情不错,也不在乎她那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