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倒真没为这些事操过心。
后院女子的住处皆是王妃给选的,遂后将名单递给他过目,就算定了下来。
只是姜韵情况特殊些。
付煜难免就上些心。
付煜自幼在宫中长大,自然知晓这后院后宫中的心思。姜韵出身差,旁人不免就低看她些。
他顿了下,才又添了句
“待你选好后,本王就让人将院落收拾出来,再配些下人伺候”
话音未尽,付煜忽然拧眉停下,他垂眸,看向打断自己的女子。
姜韵仰着白净的脸蛋,一动不动地看向付煜,她紧紧攥着他的衣袖。
付煜和她对视,须臾,付煜稍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似不耐
“打断本王作甚”
姜韵弯眸,她轻轻摇头“殿下不必麻烦了。”
倏然室内一静。
付煜眉眼的温情散去,他冷淡地看向姜韵“你是何意”
他第一次为一个女子做这些打算。
不得感激,不得欢喜,就得一句不必麻烦
就似,一腔热情扑了空。
顿时冷却下来。
姜韵紧紧盯着他,就似想把他印在眸中一般,付煜稍顿,终于反应过来眼前女子是谁。
旁人许是会不理解他。
但她是姜韵,一门心思皆是他,又怎么可能叫他不虞。
付煜轻拧眉,掀开裙摆坐了下来,女子一顿,将身子朝后挪了挪,跪坐在床榻上,用一种很轻很轻的声音说
“殿下若这时封奴婢为良娣,必是很为难吧。”
付煜抿紧唇,没说话。
姜韵咬唇,修长白皙的脖颈微垂,上方印着昨日付煜留下的痕迹,深深浅浅的,分外惹眼。
付煜觑见,终是拧了拧眉,冷淡道
“本王既应了你,自不会叫你受委屈。”
就见姜韵摇了摇头,她仰脸看向付煜,一字一句轻声细语
“殿下,王妃娘娘身子不适,太医几乎日日皆要跑一趟正院。”
她眸色灼亮,刻在付煜心上,似灼得有些伤疼,就在付煜快移开视线时,他听见女子说
“听殿下说要封奴婢为良娣时,奴婢欢喜地几乎忍不住点头答应下来。”
她的欢喜,付煜昨日就感觉到了,所以,他才狐疑“那你这又是作甚”
掌心被塞进一只小手,付煜垂眸看去,就见那软若无骨的手轻轻缠缠地勾住他的小指。
女子绕绕地说“可方才醒来后,四下无人,奴婢才清醒过来。”
“奴婢想陪在殿下身旁,殿下有待奴婢的这份心,奴婢就足以欢喜了。”
“可若真因此事,刺激到王妃娘娘,若到时”她咬了咬唇,没有说出那结果,她顿了下,才接着道“那奴婢岂不是罪该万死”
她一番话,近乎皆为王妃着想,付煜耷拉着眉眼,不知是信还是没有信。
突兀,他平静地打断姜韵
“她那样对你,你却以德报怨”
姜韵和付煜对视,没有一丝心虚,她苦笑一声“殿下觉得奴婢不要这良娣之位,是因为娘娘”
她眸中闪过一丝难过,极其短暂,却叫付煜哑了声。
勾缠住他小指的手松开,他不着痕迹地轻拧眉,就听姜韵说
“奴婢自私胆小,怕的不过是到时殿下会后悔此时的决定,从而疏远埋怨奴婢。”
“若真是那般,奴婢倒宁愿从未要过这良娣之位,也不想要殿下疏远奴婢。”
她红着眸子,几乎将要透着哭腔。
付煜又好气又好笑。
亲王的良娣之位,只有六人。
如今他后院已有三人,为了其余三个位置,后院旁的女子明里暗里几乎争得头破血流。
她倒好,他都送到了眼前,为了没有发生的事情,她在这里害怕得哭哭啼啼,连摆在眼前的好处都不要。
付煜无奈,却不知为何,他待这般的她,倒真说不出狠话。
付煜说“你当真想好了”
姜韵攥紧他的手指,红着眸眼点头,嗡声嗡气地“待娘娘平安诞下嫡子后,殿下再封奴婢。”
付煜挑眉看向她,问她
“你就不怕,到时本王后悔了,不封你了”
女子愣了下,似没有想过这般可能性。
付煜心中了然,果然,若是想过,她怎么会这么干脆就放弃了这般大好的机会。
就在付煜准备当她方才的话没说过时,女子透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那、奴婢就不要了,奴婢就留在殿下身边伺候殿下。”
付煜顿住,他掀起眼皮看向女子,就见女子抽噎着,如同二人第一次见面时那般,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