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琦好不容易安抚好王妃, 忽地珠帘被掀开,秀珠慌慌张张跑进来
“娘娘殿下来了”
秀琦心下狠狠沉。
若以往,殿下来了, 自然是好事, 可秀珠这般慌乱,摆明了殿下来者不善。
付煜披着身寒意踏进来,视线平静地落在脸上泪痕未干的王妃身上。
王妃心下轻颤, 她捏紧帕子,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 她昂着头和付煜对视
“殿下是来对妾身问罪的吗”
见她依旧如此不肯低头,只觉自己不会有错的模样, 付煜眼中闪过丝失望
“你还没有闹够吗”
刹那间, 王妃脑海中只剩片空白。
殿下问她,闹够了吗
王妃颤着手指向自己,眸中的泪摇摇欲坠“妾身闹”
他放任个奴才在前院以主子身份自居, 最终却说是她在闹
付煜平静地看向她
“自你有孕后, 府中波不平波又起, 任哪桩事,与你无关”
“不敬母妃,打压妾氏, 本王念你有孕, 不忍苛责。”
“如今, 你甚至将手伸进前院, 日后, 你又待怎样”
他句句冷淡又透厌烦,王妃傻愣愣地看着他,犹记得有孕消息刚传来时, 他对她温和垂眸,道“你顾好自己,其余事皆不如你重要。”
不过数月余,眼前男子就仿佛变了个人般。
他句句,皆在指责她。
原在他心中,她自有孕后,所做每件事都是错,都是念在她有孕,而不得不容忍之。
王妃忽然捂住胸口,只觉阵心绞疼,她脸色霎时间惨白。
秀琦惊慌地抱住她“娘娘”
小腹又急又凶地涌上阵疼痛,疼得王妃全身发冷,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她抬眸看向付煜,扯着唇角,字句可笑地发问
“殿下觉得皆是妾身的错”
她挺着小腹高高隆起,任由疼痛蔓延全身,她疼得全身都在抖,却紧紧盯着付煜,想要他回答。
秀琦看不下去,噗通声跪在地上,朝付煜磕头
“殿下殿下娘娘只是时听信了旁人谗言,并无插手前院之意”
“娘娘如今有孕,受不得刺激,求殿下怜惜啊”
王妃倒在秀琦怀中,小腹高高隆起,她身子消瘦,原先富贵秀丽的小姑娘现如今却生生多了些羸弱模样。
付煜抿紧唇,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移开视线,沉冷声
“请太医。”
秀琦倏然松了口气。
知晓殿下这般的意思就是不予追究。
秀琦和秀珠合力将王妃抬到床榻上,却见素来厉性子的娘娘闭紧眼睛,言不发将头偏向里侧,眼泪悄无声息地掉。
秀琦心中忽然生了抹酸涩,渐渐红了眼眶。
娘娘出生富贵,姑娘家时就被娇宠着,后来进府后,与殿下堪称琴瑟和鸣。
是以,即使当了人妇,娘娘闺阁时的那股傲气依旧未曾放下。
她与殿下冷脸,打心底瞧不起李侧妃那些妾氏,仗着的不过是殿下待她容忍。
可秀琦有些心酸地想,如今这般也好。
娘娘的确该清醒过来了,这嫁了人,怎么可能如同在闺阁中般呢
秀琦往屏风外看了眼。
殿下站在那里,不进来,也未曾离开。
太医把脉,眉头拧得甚紧“娘娘身子堪虚,近段时间最好卧床休养,切记,不可再大喜大悲,若不然”
太医没说下去,只摇了摇头。
秀琦心都凉了。
娘娘如今有孕不过堪堪五个月,距离生产还有那么久的时间,依着娘娘的性子,如何会不动情绪
秀琦想起什么,她堪堪问
“那明日的年宴”
太医知晓她想问什么,直接摇了摇头“王妃的情况,最好不要下地,若进宫参加年宴,少不得车马劳顿。”
从王府到宫中,至少要坐半个时辰的马车,更不用说进宫后的各种礼仪。
王妃的身子根本支持不了她这般劳累。
秀琦哑声,她悻悻然地看向屏风外的殿下,娘娘本想趁这次机会和贵妃重修于好,不叫殿下在其中为难。
可如今出了这档子事,这想法只得作废。
而且,若叫贵妃知晓娘娘为何会身子不适,恐会对娘娘愈发不满。
付煜平静地听完太医的话,就转身出了正院。
暗色渐浓,风吹竹林沙沙作响。
付煜脸色平静,浑身气压却甚低,张盛埋首走在他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下。
正院主子有孕后,大大小小的事不断。
可这却是唯次,王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