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至年关,宫中要准备年宴,这本是后宫主子和礼部的事情,可少不得要户部拨款。
付煜掌户部,越近年关,就越忙得不可开交。
算起来,他也有近三日没去正院看望王妃了。
雅络身为前院的大丫鬟,对府中的情况还有了解的,当下回答“这两日未曾听说正院有请过太医。”
言下之意,王妃并无大碍,否则太医那边必然会有动静。
付煜稍颔首。
房间内点着熏香,翡翠香炉冒着袅袅白烟,书房的窗户是半开半阖的,付煜微微偏过头,就能透过半开的窗户看见站在走廊上的人。
女子和身旁人不知说了什么,忽地掩唇一笑,姣好的柳月眉弯弯,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说不出的好看温韵。
付煜轻挑眉梢,手指敲点着案桌,忽然道
“叫姜韵进来。”
雅络正给空了的杯盏添水,闻言,差些手抖了下,她抿了抿唇,什么话都没说,心情复杂地退了出去。
雅络闷了一腔情绪走到姜韵身边,道
“殿下叫你进去。”
姜韵正和铃铛说着话,忽地被打断,一愣,刚想问问雅络,殿下找她何事,雅络已经转身离开了。
铃铛推了推姜韵的手臂“姐姐快些去吧。”
她觑了眼雅络的背影,心中轻撇嘴。
她和姜韵姐姐不同,她在前院待了段时间,自然知晓雅络和之前的雅鹊对殿下其实有那么些许隐晦的心思。
只不过,殿下对身边的婢女素来冷淡,才叫她们二人断了心思。
而如今,殿下待姜韵姐姐的态度,明显有那么些不同。
许是雅络等人也觉得有了机会,所以才会心生了不平。
可她们怎么就没有意识到,姜韵姐姐被贵妃赐进府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当婢女的
铃铛忽地想起,张盛公公将她拨给姜韵姐姐时,话中隐晦透露出来的意思。
她心中摇了摇头。
她们和姜韵姐姐在殿下心中的身份不同,有何好争的
姜韵快步进了书房,服身行礼后,一脸不解地“殿下寻奴婢有何吩咐”
付煜端着茶杯不紧不慢地抿着,听言,险些气笑了。
她不知进来伺候,和别人倒聊得开心,如今让她进来,她还反问一句
付煜掀起眼皮子,瞥她
“本王记得你在母妃宫中时,甚是勤快。”
怎到王府,就变懒惰了
端茶倒水的活都不愿干了。
姜韵听出他话中的不满,轻眨了眨眸子,有些无奈。
雅络本就有些情绪,她再把近身伺候殿下的活计皆抢占了,那岂不是想叫雅络从心底恨上她
底下的奴才的确想偷懒,可这种在主子面前露脸的活,谁想偷懒
只不过,这些话姜韵没和付煜说,只柔柔地苦笑着请罪
“是奴婢的错,还请殿下消消气。”
付煜稍顿,有些不自在。
她这模样,就好似他在无理取闹一般。
付煜终究是在宫中长大的,略加思索,就知晓了姜韵为何要躲懒。
他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心。
他想着她没有名分就足够委屈,就想让她在前院待得舒适些。
倒是忘记了,她初来乍到,身份升得太快,旁人会如何看待她。
付煜从不会小看任何人的恶意。
稍顿,付煜却眯起眸子,觑了姜韵一眼“你倒是什么都不说。”
姜韵一怔,遂猜到付煜为何这般说。
男人就是这样,你事事依靠他时,他会觉得你烦。
但若你什么事都不和他说,他又觉得你待他不够亲近。
她轻咬了下粉嫩的唇瓣,轻手轻脚地朝付煜走近了些,若有似无地拉了拉付煜的衣袖,轻声细语道
“奴婢只是怕殿下烦心罢了。”
她不说怕麻烦他那些疏离的话,只说不愿他烦心。
体贴又透着些依赖。
付煜眉梢微动。
这妮子在宫中待久了,有些手段,叫人防不胜防。
明知她是故意叫你心软,轻描淡写的语调说不出是不是撒娇,可偏生你拿她这副模样一点办法都没有。
姜韵今日穿了身浅紫色的袄子,衣襟上的狸绒将她脸蛋拢住,越发衬得她脸蛋粉嫩小巧。
付煜不想承认这一点,刚想转开话题,忽地意识到什么
“你喜紫色”
他忽然问起这话,是因他记得姜韵在宫中时,不管春夏秋冬穿的总是粉色和绿色,少有旁的颜色。
而进府后,她身上几乎不离紫色。
姜韵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一点,愣了下,才轻轻点头“宫女的服饰都是统一的。”
所以,在宫中时,她别无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出宫了,就可以穿自己喜欢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