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可谓是百无聊赖。大典和宗门事务由方渐鸿一应接手,自己剑道上又遭遇瓶颈,一时半会儿突破不了,于修行上也多有懈怠。
简而言之就是没事干。
回想到方渐鸿近日夹得死紧的眉头,叶非折还是起身,低低道了一声“算了。”
他决定乔装去宾客所在的山峰看一看,听一听来客的评价看法,免得方渐鸿整天长吁短叹,忧心给玄山丢人。
若是好的,也就罢了;若是不好的
自己手里的千岁忧是干什么用的
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候,软硬兼施,让宾客闭上抱怨的嘴,免得方渐鸿自责不已吗
假如是几百年以后的叶非折,绝不会有这种想法。
就像他之前所说,所谓的仙首大典,看的是他这个人,大典好不好皆是无所谓。
更何况宾客到底是远道而来,参加个大典还要被他软硬兼施,未免也太造孽。
可是没有假如。
此刻的叶非折尚且是少年,做事从来不计后果退路,只凭自己一腔热血,一番冲动。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去了宾客所在的山峰。
刚踏上山腰没多久,他就听见院门里传出来的厉声打骂声
“给我打这狗杂种我倒要看看这小子以后还敢不敢在我面前耍手段,使心机,反咬我一口哼哼,我今天非给你留个教训不可”
蠢货。
叶非折冷漠想。
自己家的事,不设隔音阵,不关上门解决,已经是愚蠢至极。
更愚蠢的是,他竟在玄山动手,竟在方渐鸿准备的大典前夕打人。
玄山门规向来于小节上宽松,于大义上严苛,可以容许弟子不务正业打牌喝酒看话本,但绝不容许同门相欺,以强凌弱这等事情。
叶非折自是看不过眼。
他怎会有插手别人家事的顾忌当即推开门,冷冷道“好得很,在玄山私自聚众,欺凌他人,我看你是想被赶下山去,还是干脆不想活了”
楚修锦呆愣愣地看着来人。
他该发火的,叶非折一番话说得无礼至极,简直是明晃晃地打上他脸,这叫楚修锦如何能忍
但是他喉咙动了两下,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因为叶非折人生得实在是太美,气势实在也是太盛。
美人总该有点任性跋扈的特权,而气势盛则压得人不敢讲话。
叶非折两者兼具,如何不让楚修锦言语全失,手足无措
“这位道友。”他结结巴巴道“道道友有所不知,这是我楚家的家,家事。我不过是在管教不听话的幼弟。”
一番话说得楚修锦自己都心虚。
“玄山之上,无家事。”
叶非折睨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又难掩口吻中的凌人盛气“不满意可以自己卷铺盖滚回去。”
他一而再地气焰嚣张,楚修锦忍不住一时间头脑发热,气血上涌,大声喝问道“是玄山掌门亲自给我楚家发的帖子,就算是掌门本人也不敢出此狂言,试问道友何方人物”
方渐鸿亲自发的帖子
叶非折又扫一眼。
方渐鸿居然沦落到给这种世家,这种人亲自发帖子
啧,丢脸。
楚修锦扯出来的大旗对叶非折来说根本是毛毛雨,不值得他在意。
这世上惯例,一向是越高的,越难爬的地方东西越好,安排住宿时也是如此,住在山越上面的客人身份越尊贵,来历越显赫。
更显赫的,与玄山交好的六宗亲传,常有来往,玄山上一辈是将他们当自己弟子相待的,在玄山上早有住处,都不会住进安排给宾客的山峰。
楚家在山腰头一两家,地位可想而知。
再说哪怕是六宗亲传,在玄山上出了这等事,叶非折也一样不给面子。
“我是谁”
他挑起眉,带了两分笑意缓缓问道“你真想知道”
他这个年纪,最不喜欢的就是锦衣夜行,猪吃老虎。什么背景靠山,什么剑道战力统统亮出来,风风光光,招摇瞩目地横行天下才算痛快。
楚修锦既然发问,叶非折就如他的意。
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萧渐羽心口一跳,暗道不好。
他得知自己穿书,穿成男主萧渐羽的时候,自然是高兴的。
金手指无数,轻轻松松天下第一,身后是后宫佳丽如云,抬手就有各方人马争做打手小弟
这样的好事情,谁不喜欢
所以当他亲眼看见楚修锦对楚佑的种种欺凌时,也是乐见其成,甚至还不乏暗中煽风点火,悄下毒手。
要知道,那可是楚佑,全书最大的反派,唯一一个让萧渐羽吃过苦头,险些没命的人。
萧渐羽恨不得他越早死越好。
因此这次楚修锦动手的时候,萧渐羽也是和往常一样,默不作声,袖手旁观。
直到叶非折出现。
叶非折一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