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步师叔要战的那位对手十分厉害,连他都全然无把握。”
“我非是不敬叶师叔。能叫四方宗主、仙道仙首收徒的人物自是厉害,可叶师叔先前从未在仙道中露过面,无从得知他战力如何,步师叔作为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提到这个,因为课业加倍,犹如霜打茄子般的四方宗弟子可就来了劲,抖擞精神,拉过身边相熟的外宗师兄弟,为他们低声讲解道
“不是我们瞧不起步师叔,实在是叶师叔嘿,那是何等人物温真人都对叶师叔的剑心服口服,哪里是我们这群人可以窥探揣测的”
“温真人”
外宗弟子手里瓜子哗啦啦地掉了一地,犹疑道“可是那位宗主首徒,温愧云温真人”
四方宗弟子重重点头,神情说不清是痛苦更多,还是自豪更多“要不然,我们四方宗如何会齐齐无颜练剑。”
“天纵之才天纵之才”
被温真人的名头一吓,外宗弟子一团浆糊似的脑子里只挤得出这四个字,喟叹道“这一战,我是必定要好好看的,也算不虚此行。”
他们以更加热烈的目光注视步栖川。
被热切目光注视的步栖川走路速度如同乌龟腾挪,看不出半点他风风火火的性子。
可惜乌龟腾挪,再慢,还是会挪到终点的。
步栖川刚一上场,顿觉肩头一沉
原来是温愧云和阮秋辞,一左一右,同时向他射来锐利的眼神。
步栖川面色为之一白。
他虽说是与这温愧云、阮秋辞两人同辈,但这两人锋芒毕露,将魔道搅得天翻地覆的时候,步栖川压根没出生,等同于步栖川的师长。
难道是说他们已经看透自己在叶非折手下的悲惨下场,所以用这样的眼神看待自己
步栖川觉得自己的步子更重了,剑更沉了,想要说话的嗓子更疼了。
温愧云压低声音,低沉声线中透出来的不屑如数九的寒风,冷冷地扑在步栖川的心上。
温愧云向阮秋辞道“野蛮。”
这群野蛮剑修,竟敢向他师弟下手。
过分
阮秋辞赞同道“真是太野蛮了。”
这群野蛮剑修,竟敢动他们的小师弟。
太过分了
四方宗主在他们两人身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权当附和。
的确是太过野蛮,不可取。
等今日过后,自己一定要向八荒宗主明说,让他好生考校步栖川的课业,锻炼步栖川的心性。
身为剑修,怎能如此争强好胜
步栖川“”
啊
要被野蛮剑修吊起来打的不是他么
再说,凭着温愧云和阮秋辞这两个人的所作所为,他们凭什么说自己野蛮
打击接二连三接踵而至,如同天降的瓢泼大雨,彻底浇灭了步栖川逆天改命,越阶抗争的热情与勇气。
步栖川登上台来的一瞬,叶非折终于握住了手中刀柄。
他以前打架从来不考虑有没有把握。
年少时因为无畏,长成后是因为没必要。
普天之下,只有一位独一无二的仙首而已。
可惜他没了无畏的剑,也没了没必要的底气。
叶非折只好认真打量起步栖川来。
元婴巅峰的剑修
大概,也就是比差点把他打趴下的邱泽强上那么百八十倍吧。
输归输,最起码的态度总归得有。
叶非折微一拱手,正欲说话时“我”
“叶道友不必多说”
不想步栖川带着满脸毅然决然的表情打断他“这一场,我甘拜下风,自愿认输”
全场皆惊,满座哗然。
弟子议论声嗡嗡如浪,绵延不绝。
温愧云心气稍舒,容颜微展“好在尚且算不得太野蛮。”
阮秋辞赞同附和了一句。
台上的步栖川快给他两人跪下了。
最野蛮的明明是你们宗门吧
倒打一耙可还行
叶非折被步栖川猝不及防的认输,难得搞出了两分困惑。
他一指自己佩刀“你说甘拜下风,可我们两人没比过,哪里来的甘拜下风”
步栖川默默涨红了脸“”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姓叶的要他认输还不够,莫非一定要把他吊起来打,把他脸面摔在地上踩,才肯罢休吗
想到这种可能性,步栖川肩膀一震,把愤怒统统忍在心头,忍气吞声道“我虽未和叶道友比过。然而温真人的剑道,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叶道友能在剑道上高过温真人一筹,我二人之间胜负,不用再论。”
叶非折被他说得难得有了两分胜之不武的愧疚“其实我练的是刀。”
他自不可在这等场合上用不平事。
叶非折随便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