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瑾实在是忍受不了众人饶有深意的目光一圈一圈在他身上来回扫视,忍无可忍地吼了出来
“我说的是叶非折”
“圣刀看上的人也是他”
“你们不要听楚佑瞎说”
一连三句,可想而知白若瑾备受煎熬,几欲崩溃的心情。
白家家主松了一口气“怪不得,我说呢。”
楚家长老目光闪烁,犹犹豫豫地开口道“少主,不,家主,白楚两家一向有通家之好,如今白家家主是金丹修士,又是家主您的长辈,送一个人给白家家主有何要紧”
“何况您和先家主的争执,白楚两家的恩怨,全都由他而起,这样的祸患,实在不适合留在楚家。”
白家家主觑着是时候添一把火,也含笑开口道“正是这个道理。”
“实不相瞒,楚世侄,这个人我们是一定要的。”
“他对我们白家而言意义非凡,于你们楚家不过是一个小小炉鼎,何不用来成全我们两家的情谊”
白家家主信心十足。
楚佑再如何桀骜不驯,莫非还能强硬得过他这个金丹修士不成
好一番苦口婆心。
一个顾自己在楚家的威严,另一个直接拿武力碾压。
相较之下,叶非折作为当事人的意愿算什么东西
楚佑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神情一如往常那般漠然平静,如深不见底的海,那些所谓金丹修士、家族长老的言语仅仅是区区石子,根本掀不起波澜。
楚佑说“好。”
随着他一个好字的落下,在场几人都情不自禁露出笑容。
“不过”
楚佑微微顿上一顿,“我要和他说一句话。”
这有什么
至多是些年轻人的风花雪月。
白家家主宽容地一挥手,任由楚佑自己去说。
楚佑上前几步,揽过叶非折的肩让他转过面来。
他虽是少年,长得已比叶非折高,如此动作之下,倒似将叶非折整个人揽在怀里一般。
楚佑只低声附在叶非折耳边说了一句话。
说是一句话,实则只有四个字,那句话他说得很轻,意味却出奇地重,由少年人清越的语调说来,倒似是在说金玉似坚不可摧的海誓山盟一般
“永不相弃。”
他语罢,身形转换,将叶非折掩至身后
而楚家荒废已久的阵法,徐徐地升起全貌
它的确经历好些年头,流转着盈盈银波的线条有种奇妙不经的韵律,像山崖流云,也像瀚海潮奔,均是自然之中不怒而威,奥秘无限的物事。
银光笼罩了半边楚家,璀璀如一场火树银花,日朗风徐之下,天光更亮,直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几欲落泪。
白家家主说话哆嗦“阵阵阵法,你怎么能启动它那不是生命不可承受之轻吗”
楚渊死得太过凄惨。
叶非折的一推,楚家子弟的一口血,也太过神来之笔。
导致叶非折总结的一句“生命不可承受之轻”在白家家主心中印象深刻,张口就来。
楚佑淡淡道“一口血而已。”
被阵眼吸收用不着太多时间。
也就是楚渊那会儿局势实在紧张,叶非折气人的功夫一绝,楚渊等不及再度开启阵法,就含恨而终。
他神容始终未改。
被摁着头要他答应将叶非折送人时是这样。
摁头的人生死握于他手的时候也是这样。
被逼低头时他不觉恼怒,别人向他低头时他不觉得意。
好像是庙堂上高踞的一座神俯瞰人间。
白家家主这样自诩见多识广的金丹修士都不禁打个寒颤。
白若瑾受到的打击颇重,说话声音发颤“你你你,楚渊不是说你不是他儿子吗”
哪儿来可以控制楚家阵法的精血
楚渊究竟是绿了,还是没绿
虽说斯人已逝,但楚渊帽子颜色,白若瑾仍是想搞清楚的
“可以用楚渊的精血。”
白若瑾顺着楚佑指的地方看过去,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打滑一跤。
方才死不瞑目,温度未凉的楚渊尸身,如今早已不见踪影,化作阵法上的一缕青烟。
他掌心沁出滑腻冷汗。
直到现在,白若瑾才明白楚佑哪里是无动于衷
他分明是早算计好了一切,因而格外从容罢了
在楚佑出剑杀楚渊的时候
不,甚至比那还要早,冲着白若瑾冲进来的那么一喊,楚佑已经明白白家必不肯在叶非折的事情上罢手。
于是他顶着两位金丹交手的刮骨余风,强出了致命一剑。
那一剑是经过楚佑精密的计算,耐心等待许久方等到的绝好时机。
楚渊落在了阵法中枢上,衣角擦干净未曾完全褪去的精血。
楚佑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