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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的夜 明开夜合 6699 字 11个月前

周濂月一直没起身, 好似在等着她对此做出回应。

南笳只得轻声开口“我只会要我自己应得的。”

她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都说生病容易滋生脆弱,这句话太不假。

这人过分冰冷,一旦展露出些许温柔, 就会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陷落,就好像在冰天雪地里跋涉太久,远远看见有火光的洞穴, 那深处是不是还有别的危险, 也顾不得了。

所以宁愿闭上眼睛。

看不到火光,也就宁可当它不存在。

过了好一会儿,周濂月方又出声,听不出情绪的语气, “睡觉吧。晚安。”

他收回了手,从床边离开了。

南笳藏在被子里的手轻轻揪紧了心口的衣服,说不上来的心情,似乎需要一点新鲜空气来缓解这份沉闷。

南笳丢失了睡意,听着周濂月去浴室冲了个澡, 随后走了过来,“ 啪”的一声轻响, 按灭了床头的夜灯,走到沙发那儿躺了下来。

黑暗里看见他黯淡的轮廓, 听呼吸声, 他也没睡。

可无人说话, 只有恒久的寂静。

南笳睁眼时周濂月早已穿戴整齐,准备走了。

不知道是几点钟,天光不算透亮,或许还早,也或许因为是个阴天。

周濂月说“中午我再过来。小覃来的路上了, 你有什么需求跟她说,她如果照顾不过来,我再派个人。”

南笳说好。

他走过来,伸手在她额头上拊了一把,便往门口走去。

南笳闻到他袖口处笼着的浅淡的香味。

上午,南笳做完常规的体温和血压的测量,便继续输液。

主治医生过来巡房查问,得知南笳已经没有疼痛感了,就让她后天再去做一个超声看看恢复情况。

上午十一点,南笳输完液,接到解文山的电话,说要来医院里探望她。

南笳疑惑“您怎么知道我住院了”

解文山笑说“发生这么大事,你还指望瞒得住你这孩子也不主动告诉我,真不让人省心。”

大约十一点半,解文山赶到了,没带什么营养品,独独给她带了一束紫色的重瓣洋桔梗。

南笳笑说“您真了解我。”

解文山将花束放在一旁柜子上,拖了凳子在床边坐下,询问她伤势如何,怎么受伤的云云。

南笳都回答了。

解文山问“跟你爸说过了吗”

“还没。”

“还是主动说一声啊,回头他从别的地方知道了不得更操心。”

南笳笑“好。”

又坐着闲聊了一会儿,解文山便准备告辞了。

南笳叫小覃将她的包拿过来,从包里拿出叶冼给他的那本书,交给解文山,“麻烦您帮我把这书带去您店里,随意放到我留在您那儿的那几个纸箱里吧。”

解文山接过书,正要走,病房门被推开。

周濂月回来了。

解文山没有半点会在这里碰见周濂月的惊讶,只笑了笑,局促地打了声招呼。

周濂月说“您来瞧南笳。”

“瞧过了,正准备走了濂月,麻烦你送我两步吧。”

周濂月看了靠坐在病床的南笳一眼,点点头。

走出病房,沿着走廊走进了电梯。

周濂月估摸解文山有话要对他说,但他一直没开口,可能不觉得这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注意到解文山拿在手里的书,周濂月说“您给南笳带的书怎么没给她”

“哦。南笳叫我带回去帮她保存的。”

周濂月伸手,解文山自然地递了过去。

周濂月翻开封面一看,扉页上四个签名,最底下笔走龙蛇的一个名字,叶冼。

他顿了下,神情一敛,微微地眯了眯眼。

但没说什么,将书还给了解文山。

走出电梯,离开住院部的大楼,穿过通往大门口的一段开放式长廊时,解文山终于开口。

“南笳大学毕业后没多久,就搬到我书店后头的胡同里了,有一回她阴差阳错地进了我店里,就这么认识。她为人真诚又热情,给了我解了不少的闷。我跟她的父亲也认识了,之后一直得南先生的委托,叫我多照顾照顾她,她一个外地小姑娘,在北城打拼不容易。我也就忝居长辈之列,替她说两句。濂月,你是有家室的人了”

周濂月不意外解文山会知道,纸包不住火。

解文山叹声气,“你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能有,为什么非要是她退一万步,既已到了这份上,又为什么没保护好她。”

周濂月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