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小覃有经验,出发头一天特意到她家来帮她收拾行李。西南气候跟北方完全不一样,且剧组待的地方又在雨林地区,各种日用品和药品最好准备齐全。
最后,收拾出满满当当的两个大行李箱。
南笳检查清单,确定该带的东西都带上了。
小覃将行李箱拉好立起来,然后跟她check明天的行程安排“早上八点钟我会和司机来接你,九点钟到机场,九点半完成登机”
汇报完,小覃问“有什么问题吗笳姐”
“没有,按你的安排来吧。哦周总知道我明天出发吗”
“不知道不不,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哦。”
小覃点点头,“那没别的问题我就先撤了,笳姐你早点休息。”
时间太早,南笳也睡不着,她开了一罐啤酒在客厅地毯上坐下,看见一旁的唱片机,又爬起来将其打开。
放的是叶冼之前送给她的那支唱片,她晚上想一个人发会儿呆的时候,总会播来听。
南笳拿起手机,跟陈田田说了声明天会离开北城去拍戏。
陈田田加油。回头我去探班。
南笳你有空的话,麻烦每隔两周帮我叫个保洁打扫一下家里。
她前几天将备用钥匙交给陈田田了。
陈田田ok。
跟解文山也打过招呼之后,南笳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跟周濂月也说一声。
但她的行程多半关姐会直接汇报给周濂月,用不着她多此一举,想了想也就算了。
洗漱之后,南笳去床上躺下,从床头拿了本书翻看,没一会儿就有了睡意,便抬手按灭了灯。
是被电话吵醒的。
她睡得迷迷糊糊,以为是闹钟响了,霍地坐起来,等拿起手机一看才知是周濂月打来的电话。
看一眼时间,凌晨零点二十。
南笳眯着被屏幕光亮刺得睁不开的眼睛,滑动接听电话。
周濂月通知的口吻“十分钟到你小区门口。”
南笳一下清醒了,“好。我现在换衣服。”
周濂月“不用。我来你家。”
南笳愣了下。
抗拒。很抗拒。
几乎是一种本能。
“家里今天收拾行李搞得乱糟糟的,要不还是去你那儿吧。”
周濂月完全是不容置喙的语气“别折腾。”
南笳没法了。
电话挂断后,她呆了几秒钟,然后赶紧从床上爬起来。
做的第一件事,是将唱片从唱片机里取出来,装回到包装盒里,放回到书房的书架上。
没多久,就响起敲门声。
南笳走过去打开了门,周濂月穿了件长款的黑色风衣,气质冷峻极了,脸色却有几分舟车劳顿的疲惫。
南笳从柜子里找了双上回开派对时买的客用拖鞋递给周濂月,他换上之后走了进来,眼镜后的目光缓缓地扫视四周,打量她居住地的陈设。
南笳站在一旁不做声。
她有微妙的个人领地被入侵的不适感。
她不是排斥周濂月这个人,而是排斥把他们的交易关系带到了她的个人空间。
周濂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南笳去冰箱里给他拿了瓶纯净水。
他接过喝了一口,背靠着沙发,抬头看她。
南笳想早点结束今天的交易,在她日常居住的空间,恐怕她那招假设应召女郎扮演自己的把戏要失灵。
她在周濂月身旁坐下,凑近他,笑着,主动问道“做么”
周濂月盯着她,灯光下,她皮肤是轻雪的白,嘴唇未敷口红,依然有蔷薇一样的淡红色。
他没动,瞧她的目光渐渐有审视的意味。
这是南笳最畏惧的那种目光,因此没再多想,主动地吻上去。
是过了好一会儿,周濂月才伸手将她的腰一搂,有了回应。
可这回应也有点心不在焉的意思。
最后做还是做了,但都感觉有点索然。
南笳习惯性地点了支烟。
周濂月看着她,她咬着烟,眼神失焦,神情有点游离。
伸手,碰一碰她的脸,她倏然回神,然后冲他一笑,“什么”
他修长手指掐着她下巴使她抬起头来,淡淡地问“想什么”
“好像没想什么。发呆。”
周濂月收了手,往沙发上靠,整个人有点惫懒,“明天几点出发”
“早上八点。”
一时间沉默。
过了会儿,周濂月起身穿好衣服。
捞起风衣,没穿,只搭在手臂上,伸手摸了一把她的头发,“早点睡。”
南笳起身,将他送到门口。
他走出门,进电梯,没说再见,也没回一下头。
门关上。
偌大房间,就剩下南笳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