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这是要组织什么”
老耿也站起来走到窗边往下看,脸色一变,说“他这是要逼宫啊。”
老马说“试试也好,万一成了呢真要拿下订单现在的这些问题也就都解决了。”
工厂那会儿要组织点什么事儿那就是一个快,没一会儿横幅都弄好了,工人们穿着工作服浩浩荡荡的上了卡车,七八辆大卡车拉着人轰隆隆的开出厂子大门。
老耿喃喃自语“要出事啊,要出事啊。”
老马说“看看吧,这会儿劝也劝不住,这两年他这脾气可是越来越大了,我可不想挨尅。”
“厂长回来啦。”
“厂长。”
“厂长。”
一路或真诚或假意的问候,顾厂长的心情慢慢好了起来,在这里,他就是皇帝,是王者,是一言九鼎的独裁者,是掌握着所有人命运的天。
掏出钥匙打开自己办公室的大门大步走进去,马上通讯员就跑过去泡茶,办公室送过来报纸,司机在楼下小车库门口洗刷着根本不脏的新车,这才是日子嘛。
一高一矮两个人走进办公室。
“厂长,事情怎么样”
“咱厂长出马肯定没问题,我听说这回的单子可够大,够咱们全力生产半年了。”
顾厂长脸色有点微变,咽了一口唾沫,咳了一声,说“没你们想的那么好,我也就是一个糟老头,现在老啦,不行了,走哪也没几个人认了。单子没成,说是那边甲方对咱们不满意,说是污染严重,设备老化产品单一。这次采购没咱们厂事。”
个矮的一愣,问“那给谁了”
顾厂长点了根塔山吁了一口烟气,说“没问。不过估计是后面那两家私人厂呗,现在做水壶的也就是咱们几家,人家私人作坊有闯劲,产品样式新,咱没话说。”
高个的说“厂长,要不咱们也调整一下,增加两个产品应该没啥问题,也就是几个模子的事儿。”
矮个说“是啊,污染也好弄啊,咱们本来就有处理系统,连上转起来不就行了再添点小件儿也没几个钱。”
顾厂长说“那设备坏了,要用得大修,或者重新买,再说了,咱们这么生产几十年了,污染什么了也就是河套子水黑了点,谁还指望着在那里抓鱼讨生活啊大惊小怪。模具不花钱啊几套模具就是小十万块,咱们生产的好好的,花这钱有什么意义”
高个问“那现在怎么办下面边都等信呢,这怎么说呀上个月工资刚补上,这个月发不发”
顾厂长说“一天就知道工资工资,晚发几天能饿死啊那点钱先留着,我有用。”
高个说“不是厂长,现在下面意见挺大了,我怕万一。要不干脆就都不发,这样谁也说不出来啥。我也好做人。”
顾厂长说“不用,还按原来会议来,科级以上的正常发,干部要是和下面都一样那还当干部干什么那还有积极性吗你就是这副样子,从小就缩头缩脑的劲儿,熊蛋货。能有什么事儿有事我顶着。”
高个说“可是,不少工人家里就靠这点儿工资呢,这一个月两个月下来,日子怎么过要是再赶上有点大事小情的不得出事啊”
顾厂长摆了摆手,弹了下烟灰说“别一天小肚鸡肠的,能不能拿出点大气劲儿来能有什么事儿怎么别人都活好好的就他出事儿我怎么不出事儿再说了,有事找政府,找咱们有什么用我又不是谁爹谁妈,发奖金的时候怎么不来找我”
高个还要说什么,矮个扯了他一下,说“那,厂长,没事我俩就先回去了。”
顾厂长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说“回去吧,没事。”矮个拉着高个出去了,顾厂长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办公室门,眉头一皱,叹了口气思索起来。
高个是厂子的财务,姓耿,矮个是生产副厂长,姓马,三个人是同学发小。
那会儿企业都讲究子弟,一个大厂就是一个封闭的小社会,大家吃住行医上学都是在一起,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进厂,所以一个厂里到处都是熟人同学很正常,厂长和哪个一线工人从小打架打到大也很正常。
眼看着要升主任了,结果发现从小欺负的一个同学成厂长了,自己也就熄了上去的念头老老实实当工人的人大有人在,顶多喝酒的时候来一句你说那会儿我欺负他干啥呀唉。
两个人从顾厂长办公室出来,老马拉着老耿进了自己屋,说“你这性子是够呛,你操那份闲心干啥听老顾安排就行了呗,这么些年过来了,老顾能没数啊”
老耿坐下说“他现在还是以前的他吗买这台车我就不同意,他非得买,坐那个东西有个屁用能顶效益啊这事厂里就差点儿闹起来你知道不厂里工人谁也不是傻子,你这边拖着工资那头换车谁看不着原来的大集体那头现在差不多就要黄了,这边产品卖不出去,你不急”
老马说“能不急嘛,可是光急有啥用你不也听着了,人家订单不从咱这走有什么办法去抢啊”
老耿说“有换车的钱治污设备够不上新产品够不好好的设备买回来就堆那块儿,现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