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主管企业的副省督说“杯钢又立功了,研制出来了自行车链条用钢,结束了链条钢进口的历史,这个报告今天早晨才交到我这里,正在向国家申报。”
张兴明说“如果我没记错,杯钢的热轧钢设备也是自己研制,国内的第一条吧可就是这样一家企业效益却上不去,你们不奇怪吗一家企业,国家要的是税收和就业岗位,企业要的是效益和发展,谁控股很重要吗起码我还是个中华人,杯溪人。”
全书记拍了下巴掌说“说沈东新区的事情,怎么扯到杯钢上来了,这事报到国院就完了嘛。小张,你也不用报怨,我理解你对杯钢的感情,省里也支持你的主张,行吧说说,新区这边你还有什么想法”
张兴明想了想,说“我就想知道整个新区我垫的钱省里什么时候能还。”
整个奉天以东,以煤都到钢城杯溪为轴线,往西是平原丘陵地带,往东就进入大山区了,一直绵延到边境线。
现在,从奉天老奉抚线往东一直到杯溪县清河城,十几支施工队披荆斩棘的穿行在丛山密林里。
修路,挖河,小山丘陵被炸平,石料土渣回填到低谷山峡之中,大批的山民被迁移出来,集体落户在柳泉一带规划好的新城。公路已经初具雏形,各种管线跟进,位于中心峡河位置的电厂已经在建设之中。
和省里相关部门的领导到山里转了一圈出来,张兴明来到省委报道。
省里几位大佬集体接见了张兴明,大家坐在省委沈东新区工程指挥部的会议室里喝茶聊天。
墙上挂着大大的新区规划政区图,旁边挂着工种工段时时进度表和各种统计数据。
“小张,我们所有同志可是把宝都押到你身上了,你得多回来看看,外国有什么好嘛,吃不惯睡不惯的,再说你小女朋友也在这边,总往外跑什么”全书记调侃的开了个头。
张兴明说“没办法,不出去好东西怎么弄回来咱们这边所有企业拆迁整合以后都面临着技术升级,设备升级,我得去挖宝啊。”
李省督说“你在万宁那是怎么回事我看那边也在搞工业新城。”
张兴明说“对,那边也在搞,我的计划是一南一北两个工业基地,咱们这边是基础,以材料和重工机械为主,那边是以产品为主,相辅相成嘛。那边主要是合资和外资企业。算是一种技术导入吧,最后还是要在这边生根发芽。”
全书记问“现在这方面我们需要做些什么”
张兴明说“资源和企业的整合,搬迁前的准备工作,还有,要解决干部问题。现在企业干部太多了,而且大多数是外行指挥内行,搬迁以后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搬迁以后,干部要分为三个系统,政工干部,技工干部和行政干部,工厂要以技工干部为主,要重视技术和知识产权以及创新方面的问题,大锅饭吃不香了。政工管党务,行政管流程,技工掌大局。”
李省督说“也就是党管思想行政管经济嘛,和我们政府这边一样。”
张兴明说“还不一样。确切的说,是更接近部队的那种主官负责制。市场竞争和打仗没有什么两样,都是你死我活的战斗,像以前那种人浮于事的管理作风要不得了,必须彻底改变。再说了,不趁着这个机会改,以后还什么时候有机会”
李省督问“杯钢要不要迁”
张兴明说“这个就看你们了,杯溪那边的事情还是你们定吧,我不掺合。”
全书记笑着骂了一句“猴崽子。”
李省督说“你不是要合资杯钢吗省里同意了,我马上报国院。这回你得掺合了吧”
张兴明说“其实我想过这事,但是这里涉及的问题太多了,不像铁西这些企业这么简单。杯钢是咱们国家为数不多的完全产业链钢铁企业,从勘探挖矿破碎选采到冶炼出钢出产品,中间还夹着运输,整个杯溪市其实就是一个煤铁公司,现在煤不行了咱们不说,钢,一动就是整个集团,是不是有点太吓人了”
李省督摆了摆手说“先从尾巴弄起嘛,把轧厂弄过来,再把高炉弄过来,其他的附属企业慢慢挪,总有挪完的一天,你挪出来一点,杯溪的环境就好上一点嘛。”杯溪在那个时代号称是卫星看不到的城市,城市污染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
张兴明说“大难题啊,一动就涉及到技术改进设备更换,原有设备还有多少值得搬出来你们这是在逼我重建一个杯钢啊,是准备把整个杯钢打包甩给我”
李省督说“哪有这么严重,大部分机器设备还是可以继续使用的嘛,用了这些年都没出问题,搬出来一样不会出问题。”
张兴明说“可是你花这么多钱迁出来难道不升级吗就我了解,歪选和南选两个厂,至少一半的产能还是原来小日本时期的设备,不换”
下面管企业的一个副督说“就像李督说的,从尾巴做起嘛,一步一步来,成熟一步再走一步。你办这么多新厂大厂先进厂在这里,材料也是很重要的嘛。”
张兴明想了想说“我要控股,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