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这边的基本上都是选矿厂职工,成奉革家是农村占地户,住在电影院那边,这里没人认识他。
张兴明扔掉手里的半块砖,说“电影院那边的,十四五了,妈了逼来逼唐亚坤给他当对像,唐亚坤不答应还动手动脚的。”
边上就有认识唐亚坤的,问“亚坤,是这回事不”
唐亚坤看看张兴明,点了点头,那人就不乐意了,说“操他妈个崽子,打的对,妈了个逼的打死都应该,他家哪的去找他家去。”
转回身朝楼上喊“老唐,老唐,下来,你女儿出事啦。”唐亚坤家在三楼,从阳台就能看见下面,喊声刚停唐亚坤他爸就从阳台上冒出身影来往下看“咋啦”
再一看自己女儿在那站着,地上还躺着一个流血的,回头就进了屋,不到一分钟就跑下来了,挤进圈里先上下看看唐亚坤,边看边问“咋啦这是谁欺负你呀”
唐亚坤就哭了,估计是被张兴明那几下给吓着了,说“成奉革要和我处对像,来这堵我,我不答应他就使劲拽我让我跟他走,张兴明就跑过来不让他拽,他俩就打起来了,张兴明就,就,就把成奉革打了,呜爸我害怕。”
到底是小女孩,说着说着大声哭起来,在张兴明的记忆里唐亚坤总是冷冷淡淡的,两辈子里还从来没看她哭过呢。
唐爸当时就怒了,朝躺在地上的成奉革就是几脚,喊“起来,操你个妈的,装什么死,起来,我他妈弄死你我。”
成奉革估计刚才是被砖头砸晕过去了,这会儿被唐爸几脚踹醒了,在地上动弹几下往起爬,唐爸把唐亚坤塞给刚跑下来的唐妈,弯腰伸手扯着衣领子就把成奉革拎了起来。
基层工人的手劲那不是一般的大,张兴明上班那会儿,四十多岁的老工人一只手能举起一百八十多斤,天天和矿石打交到,个个都练出来了。
唐爸一只手抓着半死不活的成奉革,低头问张兴明“老二,这小子哪的”
张兴明说“就电影院马路对过平房的,他家是第二趟房第一家,从马路上开的院门,好找,姓成,成功的成,他还有两哥,老大是大集体的,老二是混社会的,偷鸡摸狗打架那种,没一个好玩艺,唐叔你可别自己去,别吃亏了。”
边上就有人说“我知道那家,占地过来的,厂里就给了一个名额去的大集体,剩下全家都是农村户口,一家人都不咋的,走老唐,我陪你去,操他妈不整服他以后还得盯着你家小坤,唉,女儿生好看了得看紧点,现在这小子没几个有人样的。”
那时候选矿厂不停的扩张,占用了大量的土地,一般原住户选矿厂都是给一套房子,再给一个城市户口的名额,给安排工作。
88年以后这样的农村户越来越多,选矿厂就到南坟街里那边盖了一个小区,专门安置这些占地过来的农民,在五楼八楼垒炕生火烧劈柴的都是这些人。
每天早晨把木头从八楼顺阳台扔下来,劈完再扛上去,那叫一个热闹,我有一个同时进厂的同学,就是这么当上工人的,就住那个小区。
唐爸拽着成奉革,后边跟着七八个,就奔成奉革家去了,唐妈领着唐亚坤回家,唐亚坤边跟着唐妈走边回头偷偷看张兴明。
两边看了看,张兴明伸手从小弟手里拿过书包,说“走,没事了,回家,以后要是有谁欺负你们就找我,记住没,尤其是你们,”
他冲那家姐仨说“现在小流氓越来越多,躲远点,要是实在躲不开就赶紧找我,我要是不在家就给我打电话或者找我哥,记住没有我在谁也欺负不了你们。”
那洪飞点点头,有点不敢看张兴明,也被吓着了,那家大姐倒是胆大,看着张兴明说“行。”
回了家进了门,小弟特务的原型就暴露了,跑进屋喊“妈,妈,我二哥打架了,出了好多血呀,我都害怕了。”
老妈从屋里就慌张的跑出来,看见张兴明抓住就里外翻面的看,问“哪出血了哪出血了”
张兴明白了小弟一眼,说“我没有,是我把别人打出血了,没事了,人家事主去抄家了,没咱啥事了。”
老妈这才放心,舒了一口气,问“咋回事啊”
张兴明说“前面平房一个小流氓,要和唐亚坤处对像,动手动脚的,正好我看见了,就去帮了下忙,结果就打起来了,唐亚坤他爸去了,没咱事了,放心吧。”
老妈说“那个小丫头,长的像个小妖精似的,早晚也得出事,以后这事别搓合,你要也点啥事咋整”
张兴明翻了个白眼,说“老妈,一个厂的,又是邻居,还是我同班同学,我能看着她被流氓欺负啊再说了,就他们那样的,我一只手全部撂倒,你就别操这心了。
再说了,就算我被打了,那可是大事,我打他们没事,他们打我就是大事,妈你忘了我是英国人了呀”
老妈上张兴明头上拍了一巴掌,说“那挨打也疼啊,你少这么想啊,信不信我让你爸削你”
张兴明吐了吐舌头,立码臣服了,朝老妈做个鬼脸跑进屋里去了。心里想着,哥回来了,哥要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