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也好,不柴不腻的,喝了口水漱漱口,站起来走到炉子边上坐下烤手,那厨师问“味还行不吃饱没小孩得多吃点,长个。”
张兴明点点头,说“行,可以,菜做的相当不错,这耽误你下班了,不好意思啊,没办法,去农村接我姥去了,山路不好走,就整晚了。”
厨师放下报纸,拿炉勾子捅了捅炉子,把烟头扔进去,淬了口烟末子,说“说话像个大人似的。没事,谁还没个三缓三急地,菜吃着顺口就成,我就没白忙活,晚上住这啊”
张兴明点点头“嗯,家在南坟呢,回不去了,明早走。”厨师也点头“那是,山高路滑鬼吹风的,这有老有小的,住一晚上也没多少钱,住几楼啊”张兴明拿手比了一下“二楼。”
厨师压低声音“你家有领导啊”
张兴明就笑,说“你看哪个像领导没有,我那个哥是奉天政府的。”厨师点点头,说“我说的嘛,没领导想住二楼,那是没啥戏哟,二楼可空了挺长时间了,咱这破地方,领导也不来,来的也不够级。”木友德是干部转业,副处级待遇。
那时候好房间都在低楼层,没电梯嘛,你让领导爬五楼啊不像后世了,领导都在最顶上,单独电梯,那叫一个高高在上。
大伙吃完了,木友德算账,吃了七十多块钱,要在后世,那一个小鸡蘑菇就不止七十了,而且这时候的菜特实惠,盘大肉多,几乎没有配菜,肝尖就全是肝,肉段就全是肉。
和豪爽的厨师道了谢,大伙上楼,这大正月的,又是晚上,外面除了北风白雪也没啥可看的,那时候晚上天黑就啥也没有了,路灯都少,整个城市就是一片黑暗。
上楼分房,老妈领着小弟陪姥姥一间,三司机两间,老爸领着哥哥和姥爷一间,又把张兴明扔了,张兴明左右看看,好像把自己扔给大姐一间了。
老妈看了看,说“行啊,就这么的吧,我和大红也挤不下,这床太小了。”张兴明就被大姐拉着回到自己房里了,进了屋大姐去铺床,张兴明把桌上的电视打开看,二楼是领导住的,每间都有电视。
这一群人里,除了张兴明和老爸,还有三个司机,那六个全是平生第一次住旅社呢。
屋子里暖气很足,张兴明脱了外衣扔到床上,大姐那边铺好被子也脱衣服,穿着衬衣衬裤钻进被窝,说“来二明,大姐搂你睡。”
张兴明回头看看大姐,说“算了,第一我是男的,第二这床太小,我还是自己睡这边吧。”大姐就咯咯笑,说“小屁芽子还男的,你哪是男的过来,快点。”伸手向张兴明比划,张兴明只好脱了衣服,走过去钻进被窝,被大姐搂到怀里。
大姐问“二明和大姐说,你咋挣那些钱的呀”张兴明说“一年级前同学总去偷铁,我一看那玩艺能来钱,就从我妈那拿二百块钱,和二哥合伙收废铁,就挣了呗。”大姐动了动身子,让姿势更舒服点,说“你就扯蛋吧,就收破烂能挣那些钱”
张兴明说“你可别瞧不起收破烂,那玩艺来钱还快还多,几毛钱收上来,卖出去就是几块钱了,知道不”
“是吗没看出来,我就瞅收破烂的穿的破衣糟糟的,一身臭味。”
“你说的那是满大街那种,那个不挣啥钱,我说的是收,坐在家里等你看着那些人给送来,然后攒多了拿车一拉,铁送到杯钢,瓶送到酒厂,这才挣钱。”
“那你挣了多少啊”
“那时候弄废铁挣了有几十万吧,不多。”
“哎呀妈呀,几十万还不多几十万得多少啊房子也装不下吧”
“哪有那么多,就这么大一个布包,就是有点沉。”张兴明伸手比划一下。
“那后来咋还成外国人了外国也收破烂”
“82年底就不干了,那时候收铁涨价了,利小了,手里也有点本了,我就和二哥跑香岗去了,捣腾不少电视啥的回来卖,现在不是还整呢。”
“真厉害,”大姐紧了紧抱着张兴明的手“在香岗看着明星没翁美玲霍元甲,香岗是不可好了我看电视里演的像画似的,那灯都是带色的,你看着没”
“你说霓虹灯啊那玩艺哪都有,中国还不是有你没看过霓虹灯下的哨兵啊”
“咱这没有啊,天一黑到处去黑一片的,就得在家呆着睡觉。”
“你现在还出去跳舞不了”
这位大姐小时候也是个神人,80年代初,80年到85年,中国最流行啥摇摆舞啊,全国上下,一群一群小青年中青年,凑到一起跳舞,城市里在舞厅跳,后来舞厅被国家取消了,就偷摸找个地方大的地儿跳。
或是在谁家里挡上窗帘跳,后来出了不少事,有的变成无遮大会了,有的出现强奸了,反正82年底的时候,跳舞引发了一系列的重大事件出来,农村呢,就一群人在马路上跳,大姐就去过几次,让姥姥拿着小棍追着抽。
大姐就笑,张兴明就知道肯定还在跳,话说这时代也没啥娱乐的,像这种事年轻人肯定是乐此不彼。
在说从上一世了解,这大姐人傻胆大,长的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