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开放,我娘亲便是在外公给我父亲办的接风宴上,第一次见到了他”他摇头叹了口气“后面的就没法说了,总之一来二去,我娘亲就倾心于我父亲,我父亲也当着外公的面口头求了亲,还留了祖传的玉佩为信,后来他交付了粮草,回转京师,我娘亲就在宁武关苦等,过了他许的求亲之期,投书又没有音信,也是我娘性子直,人又单纯,当时居然瞒了我外祖父,偷偷收拾了嫁妆里的细软一路寻到京城,待找到我父亲,才知道苏府就在我父亲到宁武关公干这段时间,已经给他定下了亲事,便是现在我的嫡母,廖氏夫人。”
听到这里,如筝轻轻“啊”了一声“那又该如何是好”
“是啊,该如何是好呢”苏有容冷笑着“廖家势大,又是父母之命,我父亲不敢违逆,也不敢向祖父言明宁武关之事,待我母亲找上门去,他已经是即将披红挂花当新郎的人了,我娘亲伤心激愤之下本欲离去,却无奈舍不得我父亲,又被他一番花言巧语,许了平妻之位,也是我母亲好骗,竟然就真的这样不明不白地被他抬入了府,直到三日后不许她见翁姑,才知苏府给自己的,不过是个妾室之位。”
如筝听他这么说,拳头也攥了起来“怎可如此”却无奈不敢言亲长之过,又硬压下。
苏有容则冷笑到“是啊,怎可如此我父亲欺上瞒下,对祖父隐瞒了母亲的身世,对母亲隐瞒了纳她为妾的事实,直到我母亲明白真相,冲进主院理论,我祖父才知道府里抬入的良妾竟然是宁武关总兵的女儿”他“呵呵”笑了几声“祖父自是十分震怒,拿家法将我父亲一顿好揍,但木已成舟名分已定,再加上没有几日,廖氏夫人就要进门了,若真的将我娘抬了平妻,廖家那里又该如何解释”
听他这么说,如筝有些明白了“那,为了迁就廖家,就让你娘”
苏有容点了点头,不再掩饰目光中的恨意“是啊,为了迁就世家大族,我娘这个北地村女自然就要让路,祖父无奈之下,给了我娘一个贵妾的名分,还特许她不必给正妻请安,也就只能是这样了。”
如筝看着他的侧脸,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平静表情下压抑着的不甘,她心里一阵揪痛他这样傲气不服输的性子,却要因此担了一个庶子的名头,想来心中定然是万分不忿的
如筝轻叹了一声,轻轻握住他的手“子渊哥哥,你不要难过,你娘得了你这么好的儿子,定然是十分欣慰的,我想于她来说,你的孝敬,定然是比什么名分都要贵重。”
苏有容回头看了看她,脸上又浮起一丝微笑,点了点头“嗯,我娘也是这么说的”他叹了口气“筝儿,你不知,我娘本是个十分傲气的人,答应入府做平妻,已经是她的底线,想来也是迷恋我父亲的缘故,这样不明不白成了妾室,她又怎能心甘自廖氏夫人进门那日起,我娘就开始不吃不喝,任我父亲如何求如何道歉,她都不为所动,只是让他给宁武关写信,要我外祖接自己回家。”
他嗤笑一声“可我外祖父的性子,全大盛都知道,那是出了名的火爆,着急起来连亲王都敢指着鼻子骂的主儿,我父亲怎么敢向他老人家吐露实情,好看的:只是这么拖着,我娘亲的身体就日渐虚弱,后来我听当时陪她来京城的宁姑姑说,我娘当时的确是准备就这样绝食而死的直到后来,府里请来给她调理身子的大夫,却发现她已经有了身孕。”
如筝惊得瞪大了眼睛,低声叫道“啊”
苏有容笑着眯起眼睛“嗯,就是我呀”他笑着指指自己“我虽然当时只是个虫子大小,却成了我娘亲的救命草,我娘亲知道有了我,才放弃了轻生的念头,开始吃药,吃饭,好好将养,决心为了我振作起来”
如筝也松了一口气“嗯,子渊哥哥你的确是个福星呢。”她想了想,心里又一沉“诶那廖氏夫人二世兄”
苏有容呵呵笑了一声“我筝儿真是聪慧,那廖氏夫人本想就这样等着我娘亲慢慢死去,却惊闻她有孕的消息,心里怎能不气,不过她倒也无法,因为当时我祖母怜悯我娘境遇可怜,便将她接到主院休养,又过了四个月,我嫡母廖氏也有了身孕,便是我的二哥 ”他冷笑着吐出这个词“怎样,有趣吧”
听了他的话,如筝不敢置信地摇摇头“怎能”她知道,世家大族里,这些长幼嫡庶之事,往往不过取决于上位者一念之间,但想想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自己身边,发生在自己心爱的人身上,她还是觉得怒不可遏,握拳放在裙子上“怎能如此”
反倒是苏有容轻松地笑了一声,轻轻抚开她紧握的拳头,与她十指相扣“十个月以后,我出生了,祖父循着长房海纳大哥的名字,给我取名叫百川这大盛朝世家里,庶子先于嫡子出生的多了,可偏偏只有我家嫡母受不了这个,成日寻死觅活地不让我上族谱,当时我爹看她身怀六甲,也只得先顺着她,直到她生产之后,才明白她此举真正的目的”感觉到如筝的手一紧,他又笑着揽住她“又过了四个月,我嫡母生下一个男孩,祖父赐名为有容本是个很好的名字,比我的名字还要大气些呢”他笑着摇摇头“家里看一切终于尘埃落定,便操持着给两个孩子办满月酒,可帖子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