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转向刁氏“此番便由老三家的你全权主持此事,所需银两和徐氏商量,布匹衣物多少,算出总数以后,自报给你二嫂知晓,至于筝儿,便帮着你婶娘联系一下溢彩轩,跑跑腿儿动动嘴儿,可好,小懒虫”
如筝听她这样安排,才放下心,赶紧福身谢了,刁氏见老太君将大权全部交给了自己,心里也是一阵惊喜,这样来说,若要私自克扣些倒是更容易了,毕竟徐氏不敢得罪自己,薛氏又“病”着,老太君双手一甩,如筝也不过是个跑腿儿的她这样想着,也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
老太君又和众人说笑了几句,便让大家都散了,却单单留下如筝,如筝心里一动,知道她是有话要问,便暗自在心里想好了说辞,上炕给老太君捏着腿。
果然,不一会儿老太君便眯着眼睛,轻声开了口“筝儿,此番给你三妹备嫁,正是你历练的好时机,怎的倒推了啊”
如筝听到自家祖母问话,赶紧自罗汉床上起身,下地深施一礼,恭敬答道“祖母恕罪,祖母器重,孙女儿本不应推辞,但孙女想,给三妹妹操办嫁妆是大事,不像上次帮大姐姐的忙,虽说是在沁园,却是大伯母坐镇,孙女儿不过是跟着打打下手帮衬着,这次事关三妹的终身大事,孙女儿只是个待嫁在家的小女子,很多事情都不懂,万一有什么不当之处,孙女儿出丑还是小事,若是影响了三妹出嫁,那孙女儿可是要愧死了,还是由婶娘和母亲商量着比较稳妥,再者,虽然母亲这几日略有些大意,惹得您生气,但于事务上还是远超孙女儿的,三叔母素日里喜欢和母亲争执,多半也是性子直,又无法体会当家人苦累的缘故,此番她主持三妹嫁妆之事,若是能和母亲有商有量的,不定反倒更何况母亲他毕竟是侯府的主母”
说到这,她声音渐低,却抬眼看了老太君一眼,似是有万般心事。
老太君摇摇头,叹了口气“好孩子,坐着说就行了,和祖母还守这些劳什子的规矩作甚,好看的:。”
如筝点点头,甜笑着坐在凌氏太君身边,轻轻为她捏着腿“孙女儿知道祖母疼我,也想让我在出嫁前多学些,孙女儿会上心的。”
凌氏太君看看她,慈爱地笑着摸摸她发际“筝儿是个灵秀的孩子,祖母不担心你,你只是心太慈了,你给你那个母亲留面子,她可是未必”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收住话头,端起茶喝了一口“得了,你也别陪我这老婆子耗着了,回院子好好歇歇吧。”如筝站起身道了个万福“孙女且愿意在祖母身边猴着呢,只可惜下午张嬷嬷还要来教规矩,孙女儿还要回院子准备”说着嘟了嘟嘴。
凌氏太君笑着回头看了看一旁的韩嬷嬷“看看看看,还是小孩子心,才刚正经几句就又露相了,下午让雨兰好好儿。”
韩嬷嬷笑而不语,走上前为如筝打起帘子,如筝行礼退下,临走还不忘探头进来,大眼睛咕噜噜一转“下午张嬷嬷要是欺负筝儿,可知道是谁主使的了。”说完便转身在凌氏太君的笑骂声中慌慌张张走远了。
凌氏太君好一阵儿才收住笑,手抚胸口顺了顺气“这孩子,平时看着庄重着呢,怎的一到我跟前就变成小猴子。”
韩嬷嬷也微笑着“老夫人,二小姐这是变着法儿哄您高兴呢,也是您慈爱,她才有个撒娇使性子的地方啊。”
“是啊。”凌氏太君收住笑“这孩子命苦,年纪轻轻就没了娘,继恩严厉有余慈爱不足的,静园那位又是个心里没谱子的主”说着,凌氏太君的目光一沉“筝儿空顶着一个嫡长女的名分,却被他们惦记作践国公府的婚事本该是筝儿的却生生。”她摇摇头,叹了口气“终究是我老了,护不住筝儿了。”
韩嬷嬷为她添上茶水“老夫人可别这么说,这些年要不是您一直护持,二小姐别说现在的情形了,恐怕连嫡长女的地位都未必保得住,大家氏族里继妹越过长姊的事情还少吗更何况虽然二小姐的婚事被夺,但我看国公府三少爷也是个好的,年纪轻轻就已经做到六品将军,不定二小姐以后的日子,过得比四小姐要好呢。”
凌氏太君点点头,眉头稍微舒展开来“是啊,容儿那孩子,小时候我看像是迂腐没出息,谁知道当年那任人揉搓的小苗儿,今朝就长成钻天白杨了呢,最难得的是他对如筝上心,只可惜,终究是个庶子若是老侯爷还在,定不会容他们这般嫡女庶嫁。”凌氏太君望了望正厅摆着的灵位,似是透过缭绕的香烟看到了几十年前自己那一身戎装的良人。
韩嬷嬷也叹了口气“儿孙自有儿孙福,您累了,躺下歇歇吧。”
凌氏太君点点头,斜倚在罗汉床上,闭目养神。
如筝回到沁园,焚了一支檀香坐在琴案旁,奏了一曲“清心咒”。
此一番放过如棋婚事这个机会,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可惜,如今掌家的大权不在薛氏手里,那么是在刁氏还是徐氏手里,对于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分别,她这样轻轻推开此事,正好腾出时间来搜集薛氏的罪证,而徐氏那里也可得些历练的机会至于刁氏,如筝料她一定会借此事克扣些的,要她事事和薛氏商量,大略也就等同于不断给薛氏添堵吧这样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