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风波虽然被皇家轻轻放过了,如婳在行宫出的丑还是随着正月里各大世家的拜访宴饮而慢慢传播开来,这个暧昧不明的消息,如同一壶上佳的俨茶,激起了那些居于深宅后院,整日里百无聊赖的世家女子们十足的兴趣,各种版本的留言和猜测悄悄地传遍了京师贵圈,终于又兜兜转转,回到了林府,静园里养病的如婳,便“病”的更厉害了。
正月十五,本该是一家团圆的日子,身为林府当家主母的薛氏却没有安安生生地留在府里安排家宴,反而一大早便让人备车,匆忙赶往了安国公府。
听张叔报上了这个不合常理的消息,如筝心中一动,先是叫夏鱼安排可靠的小丫鬟到静园附近盯着,又叫来雪缨吩咐了一番,雪缨便带着如筝为舅舅舅母准备的节礼,回了武国候府。
薛氏到底还是赶回林府安排了午膳,一家人陪着老太君吃了个热热闹闹的团圆饭,席间如筝冷眼打量薛氏,果然从她带的很好的面具里看出了一丝忐忑和焦心,当下便对雪缨将要带回来的消息更加期待了。
午后,如筝陪着老太君和姐妹们说笑了一阵后赶回沁园,一进屋,便见雪缨神秘兮兮地笑着上前说道“小姐,表小姐让我问您好呢”
如筝知道,定然是琳琅知道了些什么,赶紧带着雪缨进了里间。
一进门,雪缨就俯身对如筝低声说道“小姐,表小姐让奴婢告诉您,如今盛京都传开了,说是国公府苏二公子知道了四小姐在行宫的事情,和世子爷吵着要退亲,一开始世子爷仿佛是不肯,那苏公子赌气离家住到了国子监里如今还不知要闹成怎样”
如筝听了她的话,心里先是好笑,又是一沉,虽然如婳得到报应,她心里痛快,但苏百川此举背后的打算,却是她心里的隐忧,想想薛氏今天的行为,再仔细斟酌了一下如今两府的关系和薛氏廖氏的打算,如筝明白,如婳的这门婚事怕是不可能再变,如今也不过是风波一场而已,其他书友正在看:。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动,扬声唤入夏鱼,笑着问道“静园那边,今日有什么动静没有”
夏鱼福了福身答道“回小姐,静园今日并无异样,除了夫人早间匆匆出府那一趟,其他都还算正常。”
如筝沉吟了一下,轻声笑了“呵,合着那一位是准备欺上瞒下,悄悄把此事混过啊”她唇角挑起一个讽刺的弧度“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哪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就揭过了呢婳儿若是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被蒙在鼓里,岂非太过可怜”她抬头看看夏鱼
“去把国公府苏二公子听了坊间传言要退亲的事情,悄悄散出去,务必要让咱们的四小姐活的明明白白的才好”
她话音刚落,夏鱼眼睛一亮,笑着福“小姐,奴婢省得了,定不辱命”说完,便转身要走,却被如筝喊住
“慢着此事除了你选定的小丫头和你们四人,便不用让其他人知道了。”
夏鱼听她这么说,心里一动“小姐,那待月姐姐那里”
如筝笑着看看她“不必刻意瞒着,我自有计较。”
夏鱼点点头,自下去安排,如筝便觉得有些乏了,脱了外衣上床歇着。
申时不到,如筝歇觉起来,便听静园方向一阵乱,哭声骂声竟然都传到了自己的沁园,可见是如何的沸反盈天
不用她刻意去打听,夏鱼一会儿便带回了消息
“小姐,奴婢打听到了,午间四小姐得了国公府退亲的消息,哭了一阵子,便进屋插门一脖子吊在了房梁上,幸亏丫鬟们发现的早,没死成,缓过来之后又大哭大闹,摔东西骂人,如今连侯爷都惊动了,老太君也派人问了几次,夫人正焦头烂额着呢”
如筝听着听着,便笑的坐在了凳子上,眼底却是一片冰冷“呵呵,上吊丫鬟婆子日日环着的,上吊能死得成若是真想死,就该一剪子刺到喉咙上才是上吊她也不过如此”
如婳这一番闹,把假病给折腾成了真病,老太君得知她自缢之事,不过是淡淡地问了情况便让薛氏放心,如婳虽得了一顿排揎,惹了一番笑话,却错有错着,老太君一封亲笔书信,退亲之事便被压了下来。
消息传到沁园的时候,如筝正在缝着一个玄色的扇子套,浣纱说了慈园传来的消息,却没有走的意思,如筝抬眼看了看她,笑到“想问我为何要给她通风报信”浣纱点点头,咬唇说到“小姐,奴婢的确是不明白,小姐您为何要将事情闹大,若是四小姐真的被退了亲嫁不成,咱们不正好素净了么”
如筝笑着摇摇头,拿起一把银色的丝线比着“静园那位是绝不会允许退亲之事发生的,苏世伯看上去强硬,却事事都听廖氏夫人的,只要两位夫人一使劲儿,便是苏世伯也是拗不过的,更何况苏子澈到时候一顶“忤逆”的帽子压下来,他还不是要乖乖就范”她选好了丝线,穿好针,开始在扇套上绣花
“与其让此事不声不响地过去,还不如闹将起来,不让咱们的四小姐自己出上几分力,将来她岂非要遗憾况且”她抬头看看浣纱,眼神却像是放到了很远的远方
“你以为嫁不成便是这世间最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