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攥着手里竹青底子绣着蝶恋花图案的荷包,想着里面那个自己苦苦求来的上上签和护身符,如婳心里如刀绞一般不用丫鬟说,她也能想象苏百川拒绝自己的荷包时那个冷淡中带着嫌恶的表情,她低头看看自己手上尚未痊愈的针孔,两行清泪沿着脸颊流下,又滴在荷包上,她举起荷包,想要扔到一边的花丛里,却终是舍不得,还是仔细收在袖里,转身回了静园。
薛氏还在平复着如筝顶撞带来的怒火,抬头却见自家爱女一脸颓丧,颊边还带着泪痕走进来,忙起身拉住她的手“婳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如婳抬头看到薛氏,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扑到她怀里哽咽到“娘亲我给世兄求的祈福荷包,被他退回来了”
薛氏心里一凛,突然意识到一个自己一直忽略的问题自己和廖氏这样苦心筹谋一番,终于给如婳抢来了国公府的亲事,但那苏百川的心意却是自己二人无法勉强的,看着自家女儿哭的伤心,她心里也是一阵心酸“好了,婳儿,百川不过是因为定亲的事被他家骗了才迁怒于你,等这段日子过去,他明白了你的好,自然就不会再辜负你的好意了”
如婳泪眼模糊的抬头,唇角却带着一个嫉恨阴毒的弧度“母亲,您也在自欺欺人么哪有那么简单,如今子澈哥哥心里全都是那个贱人即使是如筝和他的庶弟定了亲,他仍然没有死心”她眼睛一眯,回头看着沁园的方向“林如筝,我定要杀了她,才能真正了结了后患”
看着她阴狠的眼神,薛氏这个害人的老手心里都是一颤“婳儿好了,此事容后再议,她如今气焰正高,再说你也已经得了苏百川的亲事,难不成御口赐婚的亲事还能有什么变数么如筝早晚是要嫁给那个庶子,到时候她和苏百川就是大防的关系,国公府那样的地方,断断是容不得他们有什么勾连的”
如婳摇摇头“那也不行我不要她嫁入国公府,哪怕是嫁给庶子,给我当弟妹都不行,我不要再见她,更不要她天天在子澈哥哥身边晃我定要她死,要她死”她歇斯底里地喊着,唬得薛氏一把捂住她嘴“哎呦,我的小祖宗,噤声”
好一会儿,如婳才冷静下来,抬头看着薛氏“娘亲,我定要把如筝从这世上抹去,才能快意娘亲要帮我”
薛氏见她痛苦的样子,心疼的也差点落下泪来,再想想刚刚如筝对自己的顶撞和她在府里日渐提高的地位,心里一横,点点头“不错,终究还是要除了她的,不过现在她身边靠山太多,沁园又日日严防死守,倒要想个漏子开头才好”
听了自家娘亲的话,如婳低头沉吟了一阵“娘亲,前次庄子上的事情,女儿就觉得奇怪,她林如筝也不过是比我早出生一年,怎会对账目如此清楚明白,现下想来,必是那个崔婆子从中作梗不如便从她开始下手,女儿倒是有个好计策”她笑了一下,俯身在薛氏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阵,听的薛氏也连连颔首“好,我婳儿是长大了,这计策不错,那颗棋子,也是该用一用了”
夜,如筝解散了头发,让浣纱点亮灯烛,坐在琴台边取出那本曲谱。
梅花一曲,她早已烂熟于心,练了一遍,便翻开第二页,抬头写着将军令,后面还有释语曰“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如筝知道那是西汉名将甘延寿和陈汤给皇帝的上书中所说的话,此时用在此处,却让她不由得遐想连篇,当下便决定先练这一曲,沉下心读曲谱时,更惊喜于曲子的精妙,渐渐便看的入了神。
正练到佳处,浣纱却走进来在她耳边轻轻一语“小姐,雪缨说,待月又有动作了,请小姐示下,跟不跟”
如筝想了想白天在静园那一节,冷笑到“让雪缨跟上去,跟进一点听听她们说什么。”
浣纱点点头,自下去传话,如筝则将曲谱合起妥善放好,自上床拿了卷书看着,等雪缨的回报。
快到二更的时候,浣纱带了一身夜行衣的雪缨进了如筝的卧房,雪缨福身笑到“小姐,奴婢跟着待月姐姐又到了后花园,这次她去见的却是四小姐本人”
听了雪缨详细地回禀,如筝思忖着开了口“她威胁待月偷奶娘的贴身小衣”如筝冷笑着摇摇头“贴身衣服,自然是用来栽害名节的,如婳还是这一手”她抬头,看着浣纱“此事你和奶娘通个气,就说这几日着实看好了各人贴身的衣物,不要让她得了手。”
浣纱点点头,刚要走,又回身犹豫着说到“小姐,要不要叫待月来提点敲打一番”
如筝抬头看看她“敲打我这段日子对她的敲打还少么敲打无用的,况且如今不能惊了她,你家四小姐用她给我添堵,我到也正要靠她和婳儿联络呢”她冷哼了一声,又抬头看看浣纱,目光中带了一丝暖意“我知道,你们是表姐妹,你不愿她这样一错再错,但我之前给过她机会,她还是执迷不悟,我不会给她第二次机会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她。”
浣纱点点头,苦笑了一下“这也是她自己作出来的,小姐,奴婢懂了,奴婢这就去和娘亲说。”
浣纱退下以后,如筝又笑着对雪缨说到“这几日辛苦你了,不过还有一件事,要你出府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