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何处,小女子也好择路相送。”
那夫人微微颔首,青绫纱微微晃动,看不清她的容颜“不敢劳烦小姐相送,小姐只需将我们送到乌衣巷口即可。”她声音温婉低回,引人遐思,却让如筝感到有丝熟悉的感觉,仔细想却又想不到是在哪里听过了
她收回思绪,点头笑了笑,耳边突然听到车窗旁一阵马蹄声,禁不住从窗帘缝隙里看了一眼,却见旁边一个头戴金冠,身着华服的男子正骑着马和车并排而行,缝隙里看不清容貌,却无端让人觉得他威仪天成,气势压人。
如筝不敢多看,收回目光,旁边浣纱察言观色,赶紧拉严了帘子。
那女子轻笑一声,言到“小姐莫怪,外面是我夫君,今日是陪我归宁返家,探望父母的。”
如筝赶忙点头微笑,不再多言。
那女子又笑到“不知小姐是哪家芳闺,来日我夫妻也好相报。”
如筝愣了一下,笑着摇摇头“些许小事,夫人客气了。”
那女子见她不愿说,也不强求,车厢里一时沉寂下来。
车行渐稳,如筝知道大概是已经上了乌衣巷了,余光看到那女子抚了抚衣角,知道她是要准备下车,便抬头笑着,预备外面的人一开口,自己就叫车夫停车。
就在此时,一阵大风刮过,车帘随风扬起,如筝无意中看了看车外,却正对上一双炯炯有神的鹞眼,没来由的心里一惊,只一瞬,车帘又落下,那女子整了整衣服,道谢下了车。
如筝愣了愣,才吩咐车夫回府,眼前却一直闪现着刚刚那双眼睛,心里涌起一阵慌张,甚至还有两三分恐惧,又笑着压下不过是萍水相逢一场,何必如此在意
她这样想着,重又打算起赶制秋装的事情来。
不远处乌衣巷东,男子看着妇人进入黑漆大门,将手中缰绳往旁边一甩“季忠,去探探刚刚那车上女子,是哪家的。”
那名为季忠的男人,正是刚刚来问询同车之事的那人,低眉顺眼地答道“是,主子。”
如筝回到林府,先向老太君汇报了此次到溢彩轩定下的各项货物,又陪老太君用了午膳,下午回到沁园美美地睡了一觉,才刚刚起身,便见浣纱慌慌张张地走进来,急急说道
“小姐,老太君和侯爷叫您赶紧去二门上,宫里赏赐下来东西了呢”
她一句话,说的如筝一头雾水
“宫中赏赐给父亲的”
浣纱一边帮她穿好外衣,一边摇头说道“不是,是给小姐的。”
如筝一时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什么”
当她忐忑地跪在地上听传旨太监略带假笑的声音宣读出宫里的旨意时,才明白今日和自己同车返回的人究竟是谁,也才猛然醒悟自己为何对那位头戴帏帽的女子感到熟悉,那正是刚刚升为太子良娣的定国公府嫡长女,苏百川的亲姐姐苏采薇
太监谄笑着奉上圣旨和赏赐,林承恩赶紧递上一个大大的红封,太监千恩万谢地走了,林承恩才转身对如筝笑到“筝儿此举,也算是替咱们侯府添彩了,只是你回府就该禀了我的,对太子爷和苏良娣施以援手,这样的大事”
如筝看着自家父亲难得的笑容,机械地回应着,心里却万分忐忑,不由得回头看了看主位上的老太君,只见她也是满脸沉思之色,如筝心里那股寒意不由得又涌了上来。
桌上摆着的,是一套内造的赤金首饰,虽然不是头面,也足以让如筝看的惊心,此次所为,是不是错了自己一时好心结下的,究竟是福缘,还是
晚间,静园内,如婳疑惑地看着满脸含笑的薛氏,忍不住凑过去摇了摇她手
“娘亲,这次如筝又给侯府挣了脸面,连父亲都夸奖了她,真是气死人了”又转头咕哝着“苏家大姐也真是的,是不是刚刚升了良娣高兴昏了头了,居然抬举她娘亲怎么好像您一点都不生气”
薛氏抬头看看如婳,笑到“娘亲当然不生气,此次她虽然得了两分脸面,却未必是好事”她拍拍如婳的手“你看那送来的赏赐,若太子爷真的只是感激如筝援手,应当先给你父亲赏赐,再赐给如筝一些珠宝绸缎之类,可这次赏赐下来的东西,却是首饰”
看如婳还是似懂非懂,薛氏索性压低声音到“虽不是头面,却也足可以说明太子是在试探,太子爷恐怕是对如筝上心了呢”
如婳心里一惊,刚要愤愤如筝的好运气,转念又想到自己的婚事,想到侯府如今尴尬的地位,想到东宫那位素日的风闻,马上明白了自家娘亲的意思,当下喜道“那此事,母亲可要一力周全啊”
薛氏看自家女儿终于开了窍,欣慰地笑着“不急,咱们静观其变,适时推上一把就好,那位爷看上的女子,还没有搞不到手的,即使是男子,也一样”
月移花影上窗棂,初秋的凉风吹动,日间美丽的花朵,此时却化作狰狞的鬼爪,瑟瑟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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