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义是害怕的。
开车回去的路上, 楚义的手一直在颤抖,嘴唇也冻得发紫。
照着脑子里的路, 他顺顺利利地把车开回了家。
时间才刚刚八点,楚义熄了火在车上坐了一会儿才下车。
雨越下越大, 他的头发湿透了,黏哒哒地贴在脸上。
从车库里出来,他先是看了眼天,再看看自己湿了的外套,才慢慢缓缓地走。
手指僵硬, 按了很久的密码才把门打开。
屋内大灯开着,楚义站在门口朝里看了眼, 见沙发上那个男人站起来, 干干地从嗓子里发了个声“你回来了。”
秦以恒很快走了过来,楚义赶紧把已经湿透的鞋换下,再咳一声,说“我以为你晚上很迟才回家,不是要开会吗”
秦以恒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问“怎么淋成这样没带伞吗”
楚义垂着头,很小声地应“带了。”
他低着头,见秦以恒又朝他走了一步。
“你怎么了把头抬起来。”
楚义手扶着鞋柜, 缓缓地抬起头。
对上秦以恒眼睛的那一瞬间,楚义终于绷不住了,他鼻子一酸,弯下了嘴角, 哽咽道“秦以恒,我的花没了。”
秦以恒心里一揪,碰了一下楚义的外套,果然已经全湿了。
他把楚义外套脱了,并脱下自己的外套包住楚义,把楚义抱了起来。
楚义看起来委屈极了,眉毛紧紧皱着,眼睛也红了,咬着下唇,好像为了不哭出来,硬鼓着嘴。
秦以恒小心地把楚义放在沙发上,把他的手握在手中。
“冷不冷”秦以恒问。
楚义对秦以恒点头,从鼻腔发出声音“嗯。”
秦以恒对着楚义的手哈了一口气,接着摸摸他的脸“坐着等我一会儿。”
秦以恒把楚义身上的外套拢了一下,就转头离开。
身上属于秦以恒的温暖渐渐散发出来,楚义的身体不那么抖了些。
没多久,秦以恒就拿了一条毛巾和一杯开水走了过来。
“先喝一口。”
楚义把杯子接过来,等他把水喝下,秦以恒的毛巾就按在了他的脑袋上。
楚义的双手捧着杯子,靠着开水的温度取暖。
秦以恒擦头发的动作很轻很柔,好像稍稍那么重一点,就会伤到他。
等楚义把手上的水全喝完,秦以恒把手巾一收,连同他的杯子一齐放在了桌上。
秦以恒摸了一下楚义的头发,在他面前蹲下来。
“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秦以恒把楚义的双手握住。
楚义不那么冷,也不那么委屈了,他长长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刚刚碰到陈建世了。”
秦以恒立马皱了眉。
楚义想了想改口“不是碰到,他是特地来找我的。”
秦以恒“要钱”
楚义点头“嗯,”楚义言简意赅“他在b市把一个人给撞了,要赔钱,来跟我要,我不给,他就过来了。”
楚义说着又叹了声,就在这时,秦以恒好像看到了个什么。
他伸手过去,把楚义的头发撩开一些。
果然,楚义耳朵下面有一道很浅的伤痕,血迹已经干涸。
秦以恒眉头更紧了,他问楚义“这里怎么了”
楚义顺着秦以恒的手摸了一下,好像不太知道这里有伤“什么”
秦以恒“划破了。”
楚义想了想“应该是被花枝划的。”
秦以恒“花枝”
楚义委屈的表情又出现了“秦以恒,我给你买了花,被陈建世弄坏了。”
秦以恒消化了好一会儿“什么”
楚义简单地把事情经过告诉秦以恒。
他把陈建世推到在地时候,陈建世吼了一声立马站起来,楚义手上有一把伞不方便,陈建世像条疯狗猛的朝他扑过来,扔了他的伞,还把他的花夺了过去。
“打架了”秦以恒抓住重点。
楚义点头又摇头“不算打,他被我踢了一脚,我们推了几下。”
秦以恒手紧了紧“他伤到你了吗”
楚义摇头“没有,最后我把他推开,赶紧开车跑了。”
秦以恒盯着楚义的眼睛看了几秒,又把视线投到楚义耳朵下面的伤上。
“我知道了,”秦以恒声音很沉,他拍拍楚义的肩“上去洗个澡,别感冒了。”
楚义点头“嗯。”
秦以恒坚持把楚义抱上楼,因为秦以恒看起来情绪不太好,楚义不敢再多说什么。
他很累,也很需要秦以恒的怀抱。
刚刚陈建世狰狞的脸和不堪入耳的骂语,还时不时地出现在脑子里。
等他进了浴室,秦以恒立马拿起手机,给许敬打了电话。
秦以恒看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浮现一丝后悔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