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同志。”
“黎同志。”
两个人遥遥互相对望。
一个浑身湿透,头发都全贴在头皮上,正是最狼狈的时候。
另一个雪白的衬衣林子依旧挺括,衣袖挽起,雨伞挂在露出的手臂上,另一只手提了个和他形象非常不搭的麻布口袋。
“你今天休息”
秦溪笑了起来,没有欣喜,反而有些尴尬地连忙错开视线。
黎书青什么都没说,从衬衣口袋里拿出块帕子,递过去。
“明天我又要去海市公干,这回去的时间可能有些长。”
“哦”秦溪接过帕子,擦干净脸上的水珠,鼻尖满是肥皂香味,凛冽干净正是黎书青的感觉“要去多久”
“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
“期间就不回来了”
“没什么事的话就不回了
,如果有事我会赶回来。”黎书青顿了顿,突然递了张纸过去“海市办公室的电话,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
“好。”秦溪接过,目光落在湿透的手帕上“手帕弄脏了,我洗干净再还给你。”
“我你刚才在干什么”
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还是最终没能举起来,黎书青移开眼神,耳根又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只要不是无意义的对话,秦溪就变得自在许多。
立马将刚才发现的情况说了说。
黎书青这时也好像找到了自己的思考力,追随着秦溪目光也看向了屋顶。
“看屋顶已经好些年,今天只是窗子漏水,雨季一到可能连房顶都会漏雨。”
“那是不是还得重新盖一层瓦片”
“瓦片不牢固,用铁皮的话夏天亭子里更是热得受不了。”黎书青沉思中。
秦溪完全赞同。
刚才那股子闷热现在还残留在记忆里,雨季一到岂不是天天都得如此,根本就无法做生意了。
“这样吧。”
秦溪转头。
“你先去换衣服,我去找个朋友看能不能弄到些帆布”
秦溪应得干脆,又把钥匙递给黎书青,忙不迭的赶回家。
目送秦溪走远,黎书青这才提着麻布口袋走进亭子。
亭子里收拾挺整洁,就是桌面地面上都有不少水渍,应该是刚才下大雨漏进来的。
而后,他弯腰从袋子里拿出束茉莉花。
黎书青“”
之所以还能勉强看出是茉莉花,那是因为在一把绿叶片中还幸存留下来几朵白色花朵。
更多的香味从袋子里飘来。
黎书青从袋子底抓出大把茉莉花的花骨朵,神情瞬间变得哭笑不得。
想了想,他又把花塞回袋子,随意放到角落。
早起发现栀子花一夜之间全被剪了的许奶奶
“你看这个法子怎么样”
匆匆换好衣服,秦溪披散着长发,骑着张秀芬的自行车赶回报刊亭。
亭子前已经多了两个男青年。
两人都穿着很旧的军装裤子,上身海魂衫,体型健硕一看就是经常下苦力。
黎书青站在中间,跟两个青年说着话。
“黎医生你就放心吧,我这个帆布可是专门做军用帐篷的标准,别说是雨,就是大雪都没事。”
下巴有颗黑痣的青年拍着胸口保证,说完注意到秦溪在,憨厚地笑着挠了挠头“黎医生,你对象来了。”
黎书青身体一僵,没想到胡峰竟然当着秦溪的面调侃出来。
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立刻解释下。
下一瞬,秦溪满脸笑意地走了上来“今天真要谢谢两位同志帮忙。”
“别客气,黎医生救了我爸的命,这点小忙算啥”
胡峰朗声
大笑,然后指向地上堆着的军绿色帆布“嫂子帮着参谋参谋我们兄弟想的法子如何”
另一个皮肤黑些的青年是胡峰的双胞胎弟弟胡海,跟哥哥的大咧咧比起来,要心细些。
“秦溪同志,这是黎医生画的图纸,你看看还有什么要改的。”
秦溪接过,余光扫过脖颈都红了的黎书青。
初识的冷漠洁癖医生,竟然如此容易害羞。
黎书青想出来的法子是直接用大面积帆布连亭子一起盖住,并且在前后都留出距离。
亭子后的帆布撑起来,用竹竿固定在泥地里。
前面的用木头做一个框架,帆布就搭在框架上,不用时可以卷起来堆在报刊亭上。
有了这层帆布,夏天亭子里没那么热,冬天还能防寒。
就算以后用不着,以后也能拆下来带走。
按照胡峰保证,这块帆布能用二十年,期间坏了随时通知他们兄弟来换就成。
“你觉得怎么样”黎书青轻声问。
“很好,简单又实用。”秦溪回,接着就面临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么好的帆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