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眠是被一阵电话声吵醒的。
他脑子浑浑噩噩,整个人沉重的很,赖在床上不想动。可电话一直响个不停,他埋头在被窝里装了一会鸵鸟,最后还是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摸索了片刻,拿过了手机。
“喂”他声音轻飘飘的,有些有气无力。
电话那边响起了一道声音“沈听眠。”
沈听眠慢慢呼着气,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脑袋晕乎乎地想着这声音好像有点熟悉,是谁呢
那边顿了顿,又道“我是傅斯越。”
哦,傅斯越,傅斯越
沈听眠脑子迟缓地动了动,好半天才想起来这个人是谁,声音微哑地打招呼“傅先生啊”
那边继续问“沈听眠,你看热搜了吗”
沈听眠张着嘴小口小口地喘着气,眼皮沉重地耷拉着,好半天后,才极其缓慢地道“热搜,什么咳咳咳咳咳”
那边声音一顿,随后才有些凝重地问道“你感冒了”
沈听眠捂着嘴缓了缓,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沉重地吸了几口气,才恍惚道“好像是”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动静,沈听眠脑子一片空白,还有心思想这好像是拿钥匙的声音,哦,现在是在穿衣服。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闪着微弱光芒的路灯和远处亮着霓虹灯的建筑,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恍惚间他听到电话那边有人问“你家在几楼”
什么人啊问他家干什么沈听眠眼皮沉重,不想说话,那人就又问了一遍“沈听眠,你家在几楼几户”
沈听眠觉得他好烦,脑袋埋在被窝里,沉默了好久,才含糊道“7楼,703。”
他呢喃道“放门外就好了,谢谢小哥”
傅斯越按电梯的手指一顿,一时之间有些想笑又有些担忧。都把他当成送外卖的小哥了,得烧成什么样子
电话那边的呼吸声有些沉重,又慢慢陷入规律当中,想来是又睡着了。傅斯越挂了电话,走出电梯,又拨给了周医生。
“傅总,有什么事吗”
“他感冒了,好像还在发烧。”傅斯越进入地下车库,边走边道。
那边停顿一顺,下意识询问道“谁”话音刚落,周医生心里就有了答案,他揉了揉额角,问“怎么会发烧什么时候开始烧的”
傅斯越说“不知道,刚给他打电话,听他状态很不对。”
周医生嘶了一声“好端端的怎么会等等,你们昨天,有做措施吗”
傅斯越开车门的动作一顿,抿唇没说话。
周医生啧了一声“事后也没有及时清洗”
傅斯越嘴角绷成了一条直线。
没有。
“啊,你们,这,哎,不及时清理,那留了一夜,怎么能不发烧你早上也没跟我说,真是”
傅斯越打开车门,神色有些异样,还有些羞惭。
尽管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大概是喜欢男人的,可这么多年却从来没遇到过合他心意的人,他的欲望也不算强烈,每天又那么忙,关于那方面的事也只了解个大概,更多的细节却是不知道。
昨天晚上许是那药性实在强了些,沈听眠一直缠着他,要了好几次,连措施都没来得及准备。闹到半夜,自然而然就睡了,哪里想到还有那回事
他道“你过来一趟,看看他。”
他把地址发了过去,周医生也没再说什么,应了声好。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熟悉的楼栋前,傅斯越大步走入,按了电梯,敲响了703的门。
沈听眠自从那个电话之后一直是半梦半醒的状态,脑袋昏沉沉的,想睡又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挣扎着爬起来想要倒点水喝,一脚轻一脚重地走到客厅,就听到了敲门声。
他早已忘了刚才那通电话的事,此刻神色萎靡,拉长声音问了一句“谁啊”
边说着,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门边,靠在墙上,抬手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一个比他高小半个头的男人。
沈听眠不得不仰头看着他,眨了眨眼,歪着脑袋想了很久,才哑着嗓子,慢吞吞道“傅先生”
“您怎么来了”
傅斯越垂眸望他,许是刚起来,少年头发乱糟糟的,白皙的面上也覆了些不正常的潮红,一双眸子水润潮湿,还蒙着些雾气,眼皮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耷拉着,浑身都散发着绵软无力的味道。
“我刚给你打了电话,忘了”他说着,没等沈听眠回话,抬手覆上了他的额头,眉头紧皱“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
傅斯越的手有些微凉,沈听眠感到很舒服。他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有气无力地开口“好像吧。”
还好像。
傅斯越差点要气笑,又见他穿着单薄宽松,隐隐可从领口看见锁骨处密密麻麻的痕迹,眼睛不由一烫,收回手,偏开视线道“赶紧进屋。”
“哦。”沈听眠有些失落,转过身,脚步轻飘飘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