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夏日,顾运额上,脖颈后面,都起了一层密密的细汗。
皆因有人非要抱她。
顾运脸色潮红,埋在人肩膀上,半天,说“可以松一松了吧,是不是要闷死我”
司桓肃哼地一笑,“就这么怕热,我亲自给你打扇子如何”
顾运身体往后仰,两人黑压压的长发都散在枕头上,缠在了一起,推也不好推开。
说起打扇子,顾运不免想起来之前一事,还是他们二人一起出行去襄州那会儿,司桓肃玩游戏输了,惩罚是给自己打扇子,这厮后来也没兑现承诺。
顾运想到此,反往前面靠了一点,一只手虚虚捏了捏司桓肃的耳垂,凑过去,小声说“敢是又诓我的不是从前在马车上也没见给我打扇子,生生赖掉了。”
那湿湿热热的气息带着冷幽的香气了乍然扑向司桓肃的耳朵,脖颈,骤然激起他身体里的一片痒意。
司桓肃眉眼上挑,将人更往自己身上拢了一下,“且先记着好了。”
给我开空头支票呢。顾运撇撇嘴,半点不信,就说“明儿把被子都换成浅色的,这个看着热。”
大红色大金色的床单被罩,富贵华丽,但跟春天不挨边。
顾运喜欢根据季节来更换床上用品,和房屋内布置。
司家上头一个人都没有,别说自己的屋子能安排,就是整个园子,都由得她自己做主。
顾运把玩着司桓肃的一簇头发,踢了腿被子,忽然说“我明天是不是可以睡懒觉啊”
这家里主人就她和司桓肃两个,压根没有敬茶的对象,所以这一步直接就相当于没有。
“不可以。”
“嗯”顾运翻了个身,一脸疑问。
司桓肃方说“你要与我进宫谢恩。”
他们这婚事皇上一直看着的,还是让钦天监择的日子,婚嫁的一应流程是皇后派宫里嬷嬷来操办,于情于理,都要进宫谢恩。
“行吧。”这也应当,她点头,表示知道了。
“哎你不许碰我腰,痒”
又不知怎么,两人谁倒不知先被挨了一下,顾运一下笑出来。
惹得她动来动去,没个消停。
司桓肃深深吸了一口气,捉住她,“不许乱动。”
顾运才想顶嘴,但两人挨得太近了,腿贴着腿,很容易就能感觉到什么。
登时闭嘴了。
识相地飞快闭上眼睛,假装迷迷糊糊说“那我困了,要睡了。”
偏偏司桓肃就不如她的意思,声音不紧不慢,幽幽道“我看你精神得很,不如再玩儿一会儿”
顾运心里大慌,直叫老天爷,这司指挥使当真是个厉害的,脸皮也贼厚,还玩儿一会儿,谁玩谁啊,亏得他也说得出口
嘴上忙示弱求饶,“不了不了,真真困了,我身上十分的不舒服,半点力气都没有了,你方才欺负我还不够
呢,再来我就要恼了。”
司桓肃听了,撑不住低低笑出声来,“这就是欺负我这是在疼你。”
顾运气得一时哽住。
从前真是误会了他,以为是个心里只有公务没有别的俗世杂情杂念之人,可不知真是好大的错觉,这人比谁不搞这些东西。
顾运看见从背后伸过来一只手,把自己一把环抱过去,心里当真羞臊,她真的没说谎,腿根酸着呢,真的没力气。
“别,别了吧,呜。”
覆唇吻下来,温热的气息来回交缠,闷哼呜咽之声在寂静的深夜清晰惹人。
不知过去多少功夫,顾运感觉自己成了一尾搁浅的鱼儿,肺里的空气被吮吸干净。
那难受也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难受,连描述也描述出来,非常想哭,然后就真的呜咽着丢人了。
司桓肃伸手给她擦眼泪,顾运一个激灵,睁开湿漉漉根根分明的眼睫毛,轻呼,“不要给我不擦眼泪,你方才,方才”
真个说不出来。
司桓肃却低声问“怎么”
顾运自己动了动身体,把眼泪抹在司桓肃衣襟上,羞耻咬牙道“手都湿了,还往我脸上摸,是不是故意的”
司桓肃“那是谁弄湿的”
顾运踹人一脚,却床上乱糟糟的,被子枕头都乱糟糟,胡乱堆着,以至施展不开,劲使不上太多,遂不能伤人分毫。
自顾自生了气,闷声把亵衣上的腰带系了个死结,转过背,脑袋对着司桓肃,一句话不说。
“真生气了”
顾运不答,反立刻把被子罩上自己头。
司桓肃帮她捏开一点,“闷着岂不是更热了”
顾运心说热死也比被你欺负死好。
司桓肃见这丫头当真恼了,便道“方才哄你玩儿的,你看,我手上早拿帕子拭干净了,那帕子”
话未说完,顾运砰个撩开被子,眼睛死瞪着人,“你闭嘴。”
司桓肃半笑揉揉她的头发,“我与你陪个不是,是说我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