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桓肃手上拿着刀,抱臂冷静看着顾运。
顾运还在为安顾池春的心,能说的都说了,压根没注意到别的。
司桓肃按了按太阳穴。
“好。”顾池春拉着顾运的手,拍了拍,“姐姐知晓了,你们不能在这里多待,过会儿会有人过来,快些离开罢。”
顾运虽然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确实时间地点都不对,便只有乖乖听话,跟司桓肃先离开去办事。
按照顾池春所说,她的人传递来的消息,大太太今日晚上就会过来对付她。
大太太从前就是那样对付五少奶奶,因对方不如她的意,她心里不痛快,就下了狠手,简直丧心病狂。
而在赵家老太太看来,顾池春因为一个娘家庶妹就敢与他们作对,这便是个完全不可控制拿捏不住的人,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
赵家人皆冷心冷肺,将人命视作儿戏,随意操控旁人的生死,并毫无害怕愧疚之心,比之恶鬼都不遑多让。这样腐朽脏污的家族,早就应该戳破它虚假薄弱的皮囊,令之暴露在烈日阳光之下,接受人的审判。
天黑之前,司桓肃把人找来了,正是五少奶奶父母以及本城太守。
他们被司桓肃悄无声息带进赵府,就安排在如今只关着顾池春的院子里。
这房间内屋子有一个高高的斗柜,顾池春告罪一声,请三人暂且进去躲着。
其中先五少奶奶的父母神情尤为激动,知道顾池春要为她女儿翻案子,拉着她的手眼泪直流,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顾池春心中都懂,便低声宽慰“二位且在内静静等一会儿,今夜,这家人的恶行都会被暴露出来,你们女儿不会白死,我们会帮我讨回公道,很快她在九泉之下就能安息了。”
顾池春看了一眼刻漏上的时辰,见快到时候,连忙让顾运和司桓肃也藏起来。
大太太快来,还有一个人又怎么能不登场呢,虽然赵淮山被老太太使唤出去,但顾池春有的是法子让他回来,她漫不经心想着,这会儿人恐怕已经往回赶了吧。
噔噔噔。
一阵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在寂静的夜晚宁静的小院响了起来,声音尤为清晰。
顾池春风雨不动。
紧接着,两盏泛着幽幽昏黄光晕的灯笼,被前头领路的人提着,先一步出现在院子里。
犹如幽幽鬼火。
大太太耷拉着一张阴毒干瘪的脸,睁着那一双三角眼,脚下走得飞快。
前后一共跟了四个婆子,个个板着着凶如阴罗。到了门口,大太太上前,挥开下人,自己上前抬起腿,砰一声踹开了门。
一行人赫赫扬扬闯进屋子。
眼睛四下一扫,然后定定粘在顾池春身上。
顾池春坐在炕上,手边摆着小茶几,几上放着茶杯,她正在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大太太嘴巴仿如喷粪,上去就骂“个小贱妇,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喝茶
作死的东西,你将那贱丫头藏到哪去去了还不快点交代你可是想想清楚,看是你嘴巴硬,还是我手里的板子硬”
顾运被司桓肃按在屋顶上,气得直抠手,恨不能冲下去给那老东西几个耳刮子,给她嘴巴撕烂,看她还敢不敢乱说话
屋子里,顾池春就冷静得多,大概是根本没认真听,看小丑似的看人满嘴喷粪,愣是没有给半点情绪反应。
只等人停下,终于安静了,才抬起眼皮,说太太说了这些,可要喝些茶水。”
大太太面色狰狞眼球都突了出来,“我让你说出你把人藏哪里去了,你是不是聋了”
顾运淡淡看她一眼,“太太好生奇怪,你找我妹子作甚,她自然是家去了,难道还留在这里过年这府上难道是什么好地方不成别人不知道太太难道还不清楚,果真是糊涂了,如今说话越发没个谱。”
“闭嘴小娼妇你少给我在这里扯东扯西,揣着明白装糊涂,你那不要脸的妹子勾引男人,是个狐狸精,她想出去坏我儿名声,我自然不能饶了她像那样不守妇道的货色,就该一包毒药药死,省得活在这世上也是恶心人。”
顾池春声音幽冷,“一包毒药药死好一个大太太,我知道你不是第一次害人,三年前,五弟妹,不正是被你毒杀的么,人在做,天在看,太太,不知你每日夜半时分醒来时,心里怕不怕,怕不怕人来找你索命,怕不怕死后入十八层地狱”
大太太目眦欲裂,那张脸像是要吃人,眼珠子一鼓一鼓,眼白浑浊,瞳孔急剧紧缩,像一只快要被勒死的青蛙。
顾池春继续道“哦,我说错了,你当然不会害怕。太太的脏手,沾满了多少血,一条两条人命,何曾放在过眼里。”
“贱人,你们都是一群贱人,那是她该死”大太太疯了一样扑过来,指着顾池春,“她在我面前做那副样子给谁看,日日霸着我儿,将他的身体都勾坏了对,是我给她下的药,她早就该死了,离了男人不行的货色,还在弦玉很前挑拨离间,编排我的不是,这样的放人,怎么能留在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