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预感,累归累,她今晚肯定还是睡不好。
果不其然,才睡下没两刻钟,棠袖就从梦魇中惊醒。她喘着气,一身的冷汗。
流彩一直在榻边守着,听到动静立即掀开床帐“小姐,又做梦了”
“嗯。”
这么一声都有气无力的。
屋里没点灯,窗户也关着,月光照不进来,流彩摸黑扶棠袖坐起身,担忧道“要不再去寺里找大师看看吧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棠袖道“你忘了,之前找的那几次都没什么用。”
不止是寺里的大师,擅长治疗多梦不寐的大夫也请了不少,但开的方子全都没用,那些药她喝了还不如不喝。
流彩不说话了,沉默地给她换掉湿透的中衣。
等床重新铺好,棠袖也把温着的银耳莲子羹喝完了。她漱过口,一身清爽地躺回被窝。
之后便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棠袖烦躁地捂住眼睛。
半月之前的日子如何煎熬不提,单说陈樾办完差回侯府的那半个月,每天夜晚他都能消耗她精力,让她脑子空空什么都不想,一觉无梦到天亮。现在她跟陈樾分开了,大晚上的没人消耗她精力,她一闭眼就做梦,一做梦就还是先前那个不知梦见过多少次的场景。
到处都是火,铺天盖地,连绵无休,天罗地网一般困住她。她跑,跑不了,她喊,也喊不了,熊熊烈火烧得她难受得要命,她挣扎着醒来,却仿佛跟没睡似的,疲惫至极。
本以为离开侯府情况或许会好一点,谁知在家还是这样,没法正常入眠可太难受了。
棠袖想,要不,她先找几个干净的小官,试试看能不能睡着实在不行就找陈樾谈一谈,问他能不能每天晚上过来哄她睡觉,把她哄睡着了他再走。
她可以付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