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了水珠,她轻轻合上眼睛,水珠顺着苍白的脸颊而下,滴落在冰上,砸出小小的水花。
她浑身冰凉,手脚不由自主的轻轻打颤。
唯一的暖源就是她身边的童青柏。
两人靠得很近,他的呼吸打在陈小麦的脸上,而她也一样。
两个孩子互相抱着,一起冻得打哆嗦,靠着对方的呼吸留下唯一的温暖。
周教练是个大人,助理留在住处,周围就一群小孩,总还要有个主事的。
这样躺着也不是办法,再这样下去没掉在冰窟窿里淹死也会被冻死,那这下可都白救了。
他动了动虚软的脚,起身,踉跄了几步,想要扶起陈小麦和童青柏。
陈小麦握着周教练的手站了起来,她确实冻得不轻,但这一会儿也缓过来了,挣扎着小胳膊小腿勉强支撑着。
周教练没有什么精神再说话了,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又去拉童青柏。
童柏青刚刚死里逃生,手脚酥软,站起来又滑倒。
周教练自己也浑身疲软,只能将他交给了几个其他的小队员。
这两人脸上手上冻得青青白白,身上的湿衣服还滴着水,一看就遭了大罪了。
他催着赶所有人一起着往外走。
这可真不敢继续站在河面上了,如果再有一个掉下去的,他吓都要吓死了。
小队员们刚刚经历了惊心动魄的落水,此时都像小麻雀一样乖乖排着队上岸。
两个孩子全身都湿透了,周教练也有一半身子过了水,去住处显然来不及了,在路上就会着了风。
他们匆忙赶往附近他们换衣服喝姜汤的住户。
那户人家见他们这一群人湿的湿冷的冷,特别是两个孩子浑身湿透了,吓了一大跳。
连忙给他们端来姜汤,又拿过来干净的衣服换上。
几人匆匆忙忙收拾好自己。
又回到住处泡了热水澡,浑身都暖和起来这才作罢。
周教练好歹缓了过来,还是患了感冒。
两个孩子更是在当天晚上直接发热。
好在周教练一直在关注他们的情况,连夜送去了医院,这一诊断果然是着凉伤了风。
虽然医院送的及时,但到底是大冬天掉进冰河里,两人发热反反复复,只能住院治疗。
周教练给他俩办理了住院手续,吩咐了助理照顾好其他几个小队员,暂停他们这段时间所有的训练。
他自己又匆匆忙忙出发北去,寻找新的合适的冰面。
这一去便是好多天。
期间陈小麦和童青柏住在当地医院里的三人间修养,不过有个病床空着,相当于他们两个的双人间了。
小队员们现在都像小鹌鹑似的,每天乖乖上学,放学了就结伴来看两个病号。
这两人天天有访客。
小伙伴叽叽喳喳把每天的新鲜事和他们说一遍,学校午餐发了个小面包都被他们偷偷留着带了过来。
“这个东西叫面包,就是外国的包子,听说外国人天天都吃这个,可好吃了”
“我们留了两个专门来给你们的,你们快尝尝。”
几人把两个手绢包着的小面包献宝般的递过来。
面包小小的,一个还没有小队员们手心大,因为时间有些久了,看起来并不蓬松,反而皱巴巴的。
两人却吃得却津津有味。
童青柏拍着肚子直说好吃,“这个洋玩意真好吃,可惜不能去学校,不然就可以跟大家一起吃了。”
一边说还一边往嘴里塞面包,三两口就吃完了。
小伙伴在一边看着直咽口水。
到了夜里他们都离开了。
窗外万籁俱寂,本该是安静至极的时候。
然而医院里永远不缺病人,走廊上时不时传来医生和护士急匆匆的脚步声和低低的絮语。
偶有隔壁病房传来的咳嗽声,撕心裂肺。
总之不是一个睡觉的好地方。
陈小麦今天下午发了热,傍晚时才转好,身体不适,直到深夜才迷迷糊糊,将睡未睡。
恍惚间打了个盹儿,好像还清醒着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突然有人喊她的名字。
“小麦,小麦,你醒醒。”
陈小麦循着声音迷迷瞪瞪睁开眼睛,还带着鼻音,“嗯”
旁边的声音有些急切,“你快醒醒。”
陈小麦用力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已经清明许多。
往身边一看,童青柏在病床上坐起身,两只小手拢在嘴巴上,小声喊她名字。
周围的一切如常,隔壁的病人又开始咳嗽了,一声接一声,接连不断。
陈小麦坐起身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