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太太嘟嘟囔囔，“去看他有个啥子用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小麦那么好的人去的那么早，这小子倒是活的长，能顶什么用，刚出来生下他就应该摁死了。”

她一直没有把当初自己替杜辉业顶罪的事情告诉小儿子，主要是这事儿也没啥好说的，都是她当年糊涂。

这个儿子从根上坏了。

但后来她在里面改造的很好，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旧思想了。

小胖子不知道这一茬，自然不了解为什么娘对大哥意见这么大。

虽然他哥确实不干人事，但他娘这觉悟也太高了，自从出狱后一次都没去看过他哥，自己去看望还要嫌弃几句。

他都快不认识他娘了，他娘在狱里怕不是被换了吧。

他打好申请，进了监狱探监。

杜辉业在十几年前又进来了。

他和肖绵绵结婚之后，刚开始几年生活过得挺顺利的，肖绵绵原本因为跟人跑了的事情对着杜辉业低头做附小。

两人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

结果没多长时间，肖绵绵发现杜辉业对自己真的很好，完全没有要怪罪她的意思，简直是捧在手心里，比她在娘家还受宠，就又抖起来了，每天可劲着作。

后头连肖家爹和娘都看不下去她的所作所为，劝她收敛一点。

可惜肖绵绵已向尝到了甜头，根本不听他们的劝，天天在家作威作福。

家里也没个孩子，两口子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碍不着别人，其他人也就没话说了。

村里还说肖绵绵嫁给杜辉业真是嫁对人了。

但是肖绵绵自己却不满意，杜辉业自从从监狱出来，没有了以往那一股子锋芒，天天干完活就窝在家里，一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

她打心眼里看不上这样的男人。

后来新政策来了，农村流动没那么难了，她又跟一个城里的二流子好上了，后来甚至明目张胆的跟他交往。

她以为杜辉业也会像以前那样包容她宽容她，而且他是个窝囊的，这么多年没见过他能干出个什么事来。

没想到，人的宽容也是有限度的。

杜辉业一开始确实没说什么，后来有一天他突然拿着刀子闯进了房间。

肖绵绵和那二流子正在床上交流感情，被吓了一大跳，看到是他，尖声开口骂人。

杜辉业直接用刀捅了二流子，肖绵绵被吓得尖叫。

杜辉业伤人之后却不躲不避，反而笑得开心，眼里闪烁着疯狂。

手里的刀子滴着鲜红的血，染红了整片地板。

肖绵绵几乎要被吓死了。

杜辉业眼里涌现疯狂的笑意，他勾着嘴角，抓住了想要逃跑的肖绵绵，一刀捅进了她的肚子。

肖绵绵的叫声吸引了周围的邻居，他们到屋里一看就看到了如此骇人的一幕。

两个肚子都被开了口的人倒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杜辉业孤零零的站在，见有人来还笑了笑。

这一幕成了村里人多年的噩梦。

杜辉业没有任何抵抗，放下了手中的刀，立刻就被一拥而上的村民抓住了。

他被压在地上，脸上不知道沾了谁的血，眼睛还看着肖绵绵，不停的笑。

好在最后二流子和肖绵绵因为送医及时被救了过来，两人都没有死。

而杜辉业因为故意伤人获罪，又赶上严打，被判了无期徒刑。

杜辉业没有拒绝探监，但他被狱警压过来之后一言不发，期间一直是小胖子在说最近发生的事。

直到结束，杜辉业什么话都没说。

小胖子离开了，走出了阴暗的监狱，站在阳光底下。

他没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等他从国外回来，杜辉业的死讯传来，杜老太太什么也没说，没有打扰村里的墓地，将他安葬在村里的山上，杜辉业的痕迹从此就从这世界上消失了。

过了好些年，小胖子跟着许多航天研究院的研究员们一起去给陈小麦扫墓。

虽然时隔多年，但是每年来给陈小麦扫墓的人很多，还有陌生人会自发来给她献上一束鲜花。

她的墓碑永远被鲜花包围。

之后他回了一趟老家，便又到山上给他哥上了三炷香，杜辉业的墓地上只有他和他娘两个人会来。

他娘一年也就来一次，就算他哥死了，他娘也没有改变对他哥的态度。

杜辉业的墓碑上已长满了青苔，他清理了一番才弄干净。

小胖子坐着跟他哥说了会话，自己又在国际上拿了什么样的奖项，最近娘的身本怎么样。

这里安静的很，几乎没有人会路过，他摸摸杜辉业的墓碑，上面的照片被风雨侵蚀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如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