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月坐在医生的位置上,小女巫抓着斗篷怯生生地看着会诊室里的病人。
他们急切地看着巫月。
迟来的一对夫妻挤开其他人,冲到巫月面前“你快给我媳妇看看。”
巫月扫一眼他们身上脏乱污浊的魂气,冰冷道“没治,下一个。”
“你什么态度看一眼就说我们没治了还医生呢,连最基本的医德都没有晦气既然治不了就别喊我们过来呀,我们千里迢迢地过来,又起早又折腾的,赔我们路费”
睨睨在斗蓬里动了动,身上的毛都炸起来了。
反了他们了
竟敢对它的小女巫大呼小叫
巫月捏住睨睨的小尾巴,不让它出来。
遇见这种让人不开心的事情,俏俏已经告诉她怎么解决了。
巫月打电话报警。
男人佯装镇定,“就是把警察喊过来了也是我们占理。”
三哥上前,扭着男人的胳膊摁在墙上。
三哥的想法很简单,月月不轻易显露自己的喜好和厌恶,会让月月看一眼就厌恶的,这人手上可能沾过人命。他一开始还不确定,这人刚才说话时的语气和眼神让他确定了这一点。
和男人一块过来的女人见势不好就要跑,孟都拦住,女人想动手,孟都一脚踹过去,死死地踩住她的背。月月只看一眼,都不想看他们第二眼,这就说明了他们有多脏。她没戴手套,不想脏了手,只能用脚踹了。
在冲突刚发生时,有一对夫妻下意识地挡在男人和巫月之间,防止男人暴起伤害到巫月。
小女孩轻轻地拽一拽巫月的斗篷,小声“姐姐,他们想要保护姐姐,我想让他们做爸爸妈妈。”
“嗯。”
三哥去处理那对夫妻的事情,孟都听见月月轻轻的一声“嗯”,跟着月月的视线看向一对四十岁出头的夫妻。
月月继续给其他夫妻看病。孟都上前,与这对夫妻零零碎碎地聊着生活日常,偶尔也聊一下国家大事,她知道了这对夫妻的很多事情。
夫妻两人都是驻村干部,过着安稳平淡的小康生活。
妻子的老家在漠河,小时候不慎掉入结冰的水里,家里找不到,全村出动,村民在漂浮的冰块上找到了她,土方子虽救回了人,但到了青春期该来月经的时候才知道她做不了妈妈了。家里一直不放弃,寻医问药,她也没放弃,听说哪里有妇科专家,她就来看病。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心里也清楚她是治不好了。医生给她打电话时,她还是来了,就图个念想。她和丈夫的心境平和,无论小中医说什么,他们都不会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孟都与他们交谈,能感受到他们的豁达和从容。
孟都嘴角翘了翘。
小女孩挑了一个好爸爸好妈妈,以后会得到宠爱而不是溺爱。
这对夫妻来的最早,他们知道其他年轻夫妻焦灼的心,让他们先看病,他们最后一个。如果小中医最后没时间了,他们能放弃,不耽误小中医赶车的时间。做善事的人不应该被道德绑架。
来的夫妻里有些人查不出来病因,有些人查出了病因却以现有医疗水平无法根治。巫月借着中医的外皮,看他们的魂气。
狭小的房间,陌生的人。
巫月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也不想伸手去碰他们,只看一眼,给一句话。
“湿气重,多晒太阳,早睡晚起。”
“治不了。”
“长胖点。”
“不要吃绿色植物,多吃红色食物。”
不到十分钟,房间只剩下一对夫妻,其他夫妻或疑惑或气闷地离开。
医生亲自送他们,向他们解释小中医脾气古怪,但真的有本事,中医里有望闻问切,小中医本事高,只看一眼就能从他们的脸色上看出问题。他们愿意相信就照着做,不愿意相信可以去首都医院里的妇产科看一看。
医生目送他们开车离开医院,苦笑。
小中医说的太简单,她心里也不相信小中医说的这些话。
巫月伸手,给最后一对夫妻把脉,淡淡道“已经怀孕了。”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笑着看向小中医,“也许是我们的脉象不稳,你再多诊一会。”
他们不可能怀孕的。
巫月没有看他们,看向小女孩。
小女孩踮起脚尖,轻轻地亲一下巫月姐姐的尖顶帽。
“谢谢巫月姐姐,我要走了。”
“嗯。”
小女孩欢快地跑向爸爸妈妈。
巫月缓缓抬头,看着他们,“她已经来了,你们感受不到吗”
夫妻两人怔愣,妻子低头,颤抖的手已经不知不觉地放在了肚子上。
巫月慢慢起身,抱着睨睨离开医院。
医生送人回来,房间里只有夫妻两人,两人小心翼翼地捂着肚子。
丈夫又紧张是真的又害怕不是真的,结结巴巴道“小中医说、说我们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