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朗在书房一个人呆了很久,才出来。
他一个人想了很多,脑子里一团乱麻,一时之间居然分不清到底是在怨恨不平什么了。良久之后才走出来的男人连看都没看楼梯口的老人,径直下了楼。
这背影倒比那两个被骂哭的还寂寥,至少他们手牵手走的时候还挺快乐的。这一幕看得南家老爷子都在心里暗暗嘀咕,小孩子们还真是没良心啊,走的时候连爷爷都不要了。
“你要去干什么”
“遛狗。”
站在楼梯上的男人回头,阴影扑在他的脸上,明明用着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平静正常的话语,让人心里毛毛的。“顺道跑步。”男人已经换上了运动服,比起刚才楼下哭得稀里哗啦的两个,他简直像无事发生一样。
“可”某个老人家咽了口口水,干巴巴地道,“他们两把狗抱走了。”
还是南诺抱走的。三头身的小朋友抱着比自己还高的边牧,边牧“顽强反抗”无果,只能“难过”地被“拖走”,对了,被抱走的时候为了不给小主人增加困难,狗脚溜达得还挺快。
男人下楼的脚步停住了。
“他俩呢”
“离家出走了。”要不是火都烧到自己身上了,就冲着小孙子这脸色,他都能当场笑出来。
男人黑着一张脸,冷笑一声。
真是连狗的胆子都大了
和伯伯出去是相当快乐的,可才出门口两个人都懵了,南安康副人格倒是会开车,但此刻还在沉睡,主人格凭借的身体记忆开出了一段距离后,忽然踩了刹车,无比严肃认真地低头看看自己小侄女。他屏气凝神,犯错般无措的语气,“完了。”
“”
“我不认识路。”
小孩也傻眼了。小圆脸上还挂着泪痕,抱着好几本房产证乖乖坐在后座,聪明的小孩很快就掏出小手机,大包大揽地道“不怕,我可以给孙叔叔打电话。”孙叔叔特别厉害,她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爸爸这么喜欢用他了,他连扎辫子都扎得老好看了。
于是,正在陪相亲对象看国外恐怖电影的某人接到了一个名字为小祖宗的电话,在相亲对象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手机里面传来了小孩子软软糯糯的声音,“孙叔叔,快来帮帮我们。”
“不行啊,叔叔现在正忙”他心里苦哈哈,今天加班也就算了,刚下班就被相亲对象往电影院拽,好不容易哄好了,现在又来了个小祖宗的电话。
他们父女真的克自己的桃花。
小朋友软乎乎的语气一变,像是被什么人传授了南家人说话人秘籍,并且还带有十分刻意的模仿,小声道,“你要是不来帮帮我,我就告诉爸爸你是个小卧底,然后你就没有年终奖了。”
目瞪口呆的孙秘书
自己暴露了还是被一个小孩子拆穿了一个连两位数加减法都还要找别人借手的小孩
南诺自己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
这话是坏伯伯告诉她的,她写的信有一次被坏伯伯发现了,副人格哈哈嘲笑了她的错别字,又摊开看看才懒洋洋地信纸扔到一边去,道,“我就知道这个小孙是个卧底。要不然就南朗这臭脾气他能干这么多年要换个正常人,早就被猎头挖走了。”
她当时还在帮爸爸说话,觉得爸爸脾气顶好了。
但现在她也不确定了,那个眼神太伤人了,和那句“滚开”。得到孙叔叔马上到保证的小朋友挂了电话低头,小手摸摸边牧顺滑的皮毛,边牧像是察觉到了她的难过,舔了舔她的手,无声地安慰她。
今天已经是晚上,华灯初上,昨天的这个晚上,他们一家人还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在看电视,抱着各种水果点心,还有小白也趴在暖炉旁,昏昏欲睡。就连空气里都是暖暖的,带着水果清香的味道。
可现在,只有她和伯伯坐在车里面了
“爸爸最讨厌了。”趴在窗户上的小孩忽然愤愤地道。
“对”大人气鼓鼓地应和道,“最过分了”
一大一小开始乌拉乌拉地控诉他们家的大人有多过分。等到孙秘书到的时候还能听到无数拟声词。倒也听不出到底说了些啥,就是听懂了这个骂人的调调。但凡有一个幼儿园毕了业的,也不至于连骂人都不会。
男人忍着笑,隔着窗户揉揉搓搓小孩子软软的脸颊,以此“泄愤”,“这是在说谁啊。”
小朋友也跟着揉揉搓搓自己的小脸,乖乖地回答道“在骂坏坏的爸爸。”
哟,还敢骂老板。
别看有些人在外面叱咤风云,回到家还得被小孩凶。
这也正常,一家人怎么可能没有磕磕绊绊。尤其老板的性格还不是特别讨人喜欢。男人倒也不以为意,“司机”小孙瞄着一堆房产本,牙都酸了。南安康随便从其中拿出一本递给他,在x市的另一个区。
这个房产证并不是一栋楼,而是一个偏高档的小区的一间三百平的房子,装修倒是都装修好了,据他有限的记忆所知,这房子一直没什么人去住。这两个家伙怎么忽然想到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