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太好了今日我家双喜临门,我孙儿出息了,祖父心中真是高兴得紧。保林呐,你把景泽教养得很好,我说侯府里宽敞,宋家人嫁到那里去,也显得体面一些,你非要犟着。”
永平侯说着,拍了拍谢保林的肩膀,一副慈父模样。
谢保林昨儿个夜里赶了回来,此刻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脸的傻乐呵。
谢景衣悄悄的白了永平侯一眼,永平侯像是有所感应,又白了回来。
老狐狸装个啥玩意
小狐狸你不也在装
谢景衣眯了眯眼,“祖父说得是阿爹原是这样想的,只是我想着,两位堂兄要读书,我们过去太过叨扰,委实不妥当。”
她说着,看了永平侯身后跟着的大房同三房的人一眼。
谢苟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倒是谢芒,眼睛里就差没有喷出火来。
“说得好似,你考上了一般”谢芒忍不住,低声怼道。
“哥哥戳到我的痛处了,我若是男儿,那金榜上必定有我谢景衣三个三字。可惜了,若是我同哥哥能换个身份,那真是皆大欢喜了”
谢芒一时半会儿没有听出来蹊跷,露出了鄙夷的笑容,仿佛说吹牛也不打草稿。
可等谢景衣迎了永平侯进去,他方才反应过来,谢景衣这是骂他没有本事,只配当小娘子呢
只不过此时已经失去了说话的时机,这都已经过了的话头,他再跳上去骂,未免太过不得体,只得一个人黑着脸在一旁生闷气。
谢三叔见他这副模样,恨铁不成钢的拽了拽他,“那丫头嘴跟刀子似的,你头一次知道别说不过,丢了大脸。你瞧见没有,今日来了不少大儒”
谢保林乃是王公门生。王公一党如今风头正劲,真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谢保林官职不高,永平侯府又立场复杂,是以先前谢景娴出嫁,并没有多少人来。
可这次不同了,谢景泽中了探花,长子娶妻,娶的又是名门宋氏之女,他巡察做得不错,眼见着就要出功绩来,算是上升的清流,倒是来了好几个,颇有身份之人。
谢芒一瞧,顿时偃旗息鼓了。他只要还想走科举之路,就绕不开这群糟老头子,若是在这里留下了恶印象,谢景衣顶多是嫁不出去,他的仕途可就全毁了。
他想在,在心中唾骂了几句,像谢景衣这样的恶婆娘,铁定嫁不出去
永平侯看了搀扶着他的谢景衣,笑容满面的说道,“臭丫头,别得理不饶人,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了,把人逼急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谢景衣回了他一个更加甜美的笑容,“放心吧,不会丢了你的脸的,算准了怂包不敢闹事,这才一拳打过去。”
永平侯摸了摸谢景衣的头,一副祖孙情深的模样,“癞皮狗出不了门怎么办”
谢景衣伸了个手指头。
永平侯笑意更深了,“没有,还不如我自己个来。”
谢景衣撇了撇嘴,十分的无所谓。比起钱,她如今更想升官。
走在永平侯另外一边的谢保林,此刻已经呆若木鸡,差点儿没有同手同脚。
虽然上一次谢景衣给了他一大叠银票,让他十分震撼。
但怎么着,也比不上看现场这般震撼。
怎么办我的亲爹和我的亲闺女,绝对都不是正常人
看到的,和听到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好吗这两个人居然毫无破绽,毫无负担,流畅得像是谢景音弹的那首高山流水。
癞皮狗是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不是你儿子,不是你孙子
谢保林整个人都不好了。
若是谢景衣此刻扭头看他的话,一定恍惚间以为自己看到了殿试那一日的谢景泽,那脸上明晃晃的写着,老子前头几十年都白活了
“阿爷,你慢些走,小心门槛儿。今儿个可是我阿哥的大喜日子,全要靠您坐镇呢”
永平侯笑眯眯的抬了腿,“你这孩子,就是讨阿爷喜欢。等你出嫁的时候,阿爷也来给你坐镇。你领你伯娘去后院吧,那边有我的老相识呢。”
谢景衣点了点头,“那您若是有什么事,就唤我”
永平侯嗯了一声,“好孩子,快去罢”
永平侯在京城之中这么些年,自然也是有些好友,瞧见了他,纷纷笑道,“你说你,明明同儿孙这么亲,怎么还分家了,怪舍不得的。”
永平侯笑了笑,“孩子长大了,就应该放出去闯荡,哪能一直窝在父亲身边,好久不见您了,来一局”
谢保林听着来一局三个字,回过神来,又神色莫名的看了谢景衣一眼,说起来,谢景衣也非常擅长棋道。永平侯初到杭州,说谢景衣肖他,竟然是没有说错的。
谢景衣见他愣着,悄悄的拽了拽他的衣袖,“阿爹,我先走了,送伯娘去阿娘那儿。”
说着,不等谢保林回应,快速的出了这道门,对着张氏等女眷说道,“已经送阿爷落座了,伯娘随我去花园小坐喝杯茶吧。”
张氏面无表情的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