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衣的手指动了动,转过身来笑道“我会对大家说,我天赋异禀,擅长调色,原本想要让自己家的布坊暴富。但无奈遭遇恶霸嗯,没有办法才入了伙。”
“我会画,你凶恶,在此之前,深入人心。”
她说着,甩了甩袖子,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留下柴琛坐在那里,一脸震惊。
过了许久,他方才苦笑道,“这个人,没有心,脸皮还厚。”
为了自保,简直无所不用其极,颠倒黑白是非。
可偏生,他上辈子就已经栽了。
谢景衣看完热闹,又怼得柴琛哑口无言的,看杭州这个阴雨绵绵的坏天气,都觉得美妙起来。
斜风细雨,满地红绿斑驳,让人忍不住想要提笔,一画究竟。
要不回去便选件白衣,将今日场景作画,它日穿去那姓李的跟前晃荡,气不死他
谢景衣越想,越觉得自己个简直聪慧得感天动地。
小毛驴青厥感觉到了主人的欢愉,尾巴甩得越发的欢快起来,不时的哼哼两声,仿佛像是唱着歌。
前脚刚迈进谢家的大门,后脚谢景衣便想要退出去。
只见翟氏一手撑着腰,一手搁在谢景娴的手上,正目光如炬的看着她,而在一旁的谢景音,又是努嘴又是眨眼,可着劲儿的做这让人并不明白的暗号。
谢景衣有些恍惚,天道不公,为何二姐姐做这么丑的表情,还看起来跟天仙下凡似的
翟氏冷哼一声,“跟我滚到祠堂跪着去。”
谢景衣不明所以,习惯性的想要反驳,但是看了看翟氏的小腹,乖乖的低下了头,那模样儿,像极了一只刚刚淋过雨的小猫儿,就差瑟瑟发抖了。
翟氏心地微软,随即又强硬了起来,这丫头从小到大惯会骗人,口里喊着阿娘我错了,回头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若不早日教训,迟早要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事来。
这是谢景衣重生之后第二次跪祠堂,上一次,是谢景娴同徐子宁的事。
“你胆子大了是不是你二姐姐出了事,你竟然敢单刀赴会你以为你是关公转世万一阿娘是说万一万一那姓李的再穷凶极恶一些阿娘光是一想,就浑身冒汗儿啊阿娘宁可你没出息点,也不要阿娘怕啊”
谢景衣鼻头一酸,上辈子一家子几乎死绝,亲人又靠不上,她做任何事情,任何决定,都是从不与人商议,全靠自己习惯了。
便是同永平侯府一刀两断,自立女户,两位姐姐也是在那一日,方才知晓的。
“阿娘我世间自有王法,我是笃定那人想要的是我手上的配色方子,方才自己去的事关二姐姐清誉,我也不敢闹大了去。”
翟氏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你说,你是如何从姓李的那里,把你二姐的金锁拿回来的”
翟氏说着,看向了陪跪在门口的青萍。
谢景衣眼珠子一转,“那姓李的身边有个婆子,也实在是瞧不惯他的所作所为,夜里偷偷的把金锁还回来了。”
她若是说自己去了花楼,还花重金买通了一个花娘那翟氏八成要气得发抖。
翟氏仔细的盯着谢景衣瞧,可她眼神真挚,语气肯定,并未有心虚之色,不像是作伪,再则她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旁的法子,能拿回来,只好勉强信了。
“阿弥陀佛,总算我儿还遇到了个好人。”
跪在门口的青萍听着,瑟瑟发抖,她绝对不能抬头,一抬头,夫人肯定要发现小娘说的是谎话了,因为实在是绷不住啊
谢景衣刚松了一口气,又听得一声晴天霹雳。
“那你说说,你同柴琛是怎么回事咱们家也有布坊,你外祖父家便是布商,你既然调出了新色儿,为何绕过我们,入了柴琛的天布坊”
谢景衣一抬头,就看到六只眼睛都死死的盯着她。
她在心中猛的叹着气,一失足成千古恨,她最亲近的三个女人,都这副模样,可见杭州城里的小娘子,如今要疯魔成什么样子了,指不定一个个的都在屋子里扎小人想想都是一把辛酸泪。
“唉,我也没有办法啊,齐国公府权势滔天,柴琛的布行赔了个底掉,见我这边有利可图,便非要我”
“胡说柴琛知书达理,说话温文尔雅,齐国公府的钱,他三辈子都用不完,又岂会做出这等夺人钱财之事谢三囡,你说实话”
谢景衣不敢置信的看向了翟氏,我滴个娘啊,柴琛到底给你灌了什么汤啊
他哪里温文尔雅啦再说了,再多的钱,都经不住他是个败家子儿啊
“咳咳,阿娘,我说得是有一些夸张。其实我主要是这样想的,我不想嫁给大表兄,是以不想同外祖父家有太多牵扯,你也知道的,大舅性子温和,二舅是个厉害的,外祖父家中争产,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
“阿爹如今升了通判,再进一步,未必不能去做京官。到时候咱们要去京城买地置办产业。家中的地位涨了,哥哥的聘礼,姐姐的嫁妆,都要水涨船高,这些都是钱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