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病娇替身和白月光跑了(二十二)(1 / 2)

那是小小的一卷,被人很珍惜地放在了药瓶里,藏在了不会有人注意的角落。哪怕纸张已经因为时间泛黄,却依旧清晰地记载着每个字。

白溪的手伸了出去,然而就要在碰触上的时候,他突兀地停住了。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在警告他,如果这张纸被打开,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但白溪还是打开了,他像是着了魔一样,死死地盯着那张纸,动作却又分外小心,在手心里缓缓摊开。

这是一张病历纸,上面匆匆忙忙写着两行字,留下这张纸的人很急,只有一行写得很清楚的联系方式,还有一句“哥哥等我”。

白溪眨了眨眼,努力地想要看清楚,耳边一瞬间响起了许多声音,他的睫毛颤了几下,一滴眼泪突兀地自那双丹凤眼生了出来。

我不在的时候,哥哥一定要好好吃药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哥哥不要忘了我。

哥哥,你等我来接你好不好

记忆如山河倾倒,瞬间席卷了他整个人,白溪一向挺直的背脊压弯了下去,茫然地看着眼前模糊的景象,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原来有些东西,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只不过是不去想、不去念,就好像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接下来的路还能好好走一样

他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后悔莫及。那些被他逃避的、掩藏的往事终于在这一刻,把他整个人吞没。白溪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气,好像在这些记忆里溺了水,下意识地想要握紧手中的那根救命稻草,却又根本不敢使力气,生怕它会破损生了褶皱,只能虚虚地拢着那张纸,唯恐一个用力它也会消失不见

白溪死死地看着那行数字,他很熟悉那行字,他当然熟悉,怎么会不熟悉呢

不仅仅是最近这一个月,还在更早之前,他蜷缩在窗户底下的时候,无数次地在心里背诵默念。他在这个世界像个孤魂一样游荡的时候,每一次拿出手机都想拨出这个电话,却又在最后一刻放弃。

他就像是一个溺水的旅人,想要握住岸上的救命稻草,却也怕稍微一使力,稻草就会随他一起被吞没。

“原来是这样”白溪的声音沙哑,又哭又笑,“这是我唯一留下的东西”

他把所有的证据连同记忆一起埋葬,自欺欺人地给自己编织了美好的幻境。哪怕他的本能都在告诉他一切都不对劲,却依旧沉浸在里面不愿意清醒,只是在每个雷雨夜瑟瑟发抖。

然而现在,这场历时六年的幻境,被一张小小的病历纸给戳破了。白溪颤抖着把那张纸又放回了药瓶,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捂住脸瘫坐在了地上。

唯独是这一样东西,他没舍得丢下。偏偏是这一样东西,最后戳穿了他的美梦。

“真可笑,”白溪喃喃道,“原来根本就没有人爱我”

什么幸福的一家人、爱他的父母他从来都是那个家庭里,不应该出生的负累罢了。

叮咚

手机响了起来,铃声很特别,白溪的身体一僵,将手机拿了过来。

铃声是他特意给青空设的,短信也确实是他的。刚刚从他这里离开不久的人在短信里温柔地向他说到家了,顺便问他睡了没。

白溪心中突然生出一种迫不及待,眼睛里濒临枯萎的玫瑰花有一瞬间绿了叶子,他的手已经放在了键盘上,却又在最后一刻收了回去。

白溪突然想到了那个女人说的话,还有那一场火焰。

迟早有一天,会像你那个怪物妈妈一样,把亲近的人吞噬殆尽。

白溪在心里重复了这一遍话,他想起了那一场大火。除了他以为,所有人都误会了那场大火。

火并不是他的“母亲”放的,而是那个总是疲惫叹息的男人。

毕竟像他的“母亲”,又怎么会舍得杀死她的爱人

只是在日复一日的争吵里、在看不到希望的未来里,每一天那个苍老得不行的男人,沉默地点燃了床单。

他的“母亲”反锁了房间,幸福地抱着那个男人,一起毁灭在火焰里。

白溪茫然地想起记忆里的“父亲”,似乎在他的回忆里,关于他的记忆,只有长长短短的叹息。

有一天,顾青空也会变成这样吗

白溪的手突然失了力气,手机啪地摔在地上,没有人操作,很快屏幕就熄了下去。

他不知道在杂物间里待了多久,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去,这小小的一片天地黑洞洞的,杂物们依旧是被抛弃后的沉默,沉默地看着还在挣扎的一个人,等待着他的选择。

白溪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的杂物间,等他再次恢复记忆,自己已经瑟瑟发抖地蜷缩在被窝里。

明明不过刚刚入秋,他却冷得发抖,唯独手里还死攥着一个药瓶,却再也不敢打开。

一直到再也撑不下去,他才合上了眼,梦里,他梦到了好久好久以前的过去。

那一天也是初秋,精神医院的栀子花还开着,香味浓得齁人。他讨厌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