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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淼赧然浅笑,“多谢裴神机使成全。”
“张大人太客气了。我这个神机司唯一神机使总不能连树杈子都比不上。我乖巧点,张大人也乖巧点。”裴锦瑶夹了条酥炸小黄鱼一口咬掉鱼尾巴,“一家便宜两家占嘛。咱们谁都不吃亏。”
张淼赶紧再给她续上羊乳,“裴神机使所言甚是。只不过……”见裴锦瑶吃得挺香,忍不住笑了,“赶明儿我再让人送两篓小黄鱼过来。”
裴锦瑶乐得见牙不见眼,“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最要紧合您口味。”张淼挑眉给罗子正递个眼神。
罗子正也挑起眉梢,把眼神递回去。
张淼几不可见的摇摇头,硬着头皮说道:“外间流言四起,百姓们甚为忧虑。不如……裴神机使驾着毯子在城里飞两圈,一来安定人心,二来也能破除流言。”
小密探心尖儿打了个突。
好个不乖不巧的张大人。明明是他想弄清楚裴神机使到底有没有法术傍身,说的好像为民请命似的。偏偏他这个要求不过分。以前裴神机使常常驾着毯子飞来飞去。如果不答应会不会露出马脚。小密探心急如焚,面上却不敢表露出半分。
裴锦瑶撩起眼帘睨了眼张淼,慢条斯理说道:“身为神机司唯一神机使当以斩妖除魔,护佑百姓为己任……”
这句词儿他都会背了。张淼点着头,道:“多亏裴神机使均州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休养生息。”
裴锦瑶略略颔首,“张大人言重了。这是我与均州百姓的善缘。至于驾着毯子飞……师父教我法术不是为了炫耀,是为了……”
张淼接道:“斩妖除魔,护佑百姓。”
“没错。”裴锦瑶放下牙著,小脸紧绷,“谣言止于智者。我若是急吼吼跳出去澄清……身为神机司唯一神机使理应泰然处之,倘若自乱阵脚反而落了下乘。”
裴神机使说的太好了。小密探暗暗竖起大拇指。
张淼面色微红,用眼角余光瞟了瞟罗子正。
罗子正沉吟片刻,“可是……流言汹涌中伤神机司以及裴神机使名声,终归不妥。”
“当然不妥。”裴锦瑶神情凝肃,凌厉目光在张淼和罗子正脸上逡巡数次,“此番离京我拢共带了两个半人。不过……他们一个能顶一百五……”
不是一个顶一百个吗?什么时候又多五十?罗子正抬眼与张淼对视,两人又都不约而同垂下眼帘。一百五就一百五好了。他们不挑。
“老文和阿发会想办法解决此事。”裴锦瑶抬手扶住空空的瓷碗,小密探赶紧上前给她倒满羊乳,“你慢点喝,羊乳有点烫。”
裴锦瑶点点头,笑着抿了一小口。
张淼沉默片刻,很是忧虑的望着裴锦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裴神机使术法超群从而引人妒忌。倘若流言越传越广,那些妒忌您的人会不会起了与您一较高低的心思?”
裴锦瑶放下瓷碗,黑亮的大眼望着张淼,“张大人是担心有人来寻仇把?”
张淼讪讪笑了,“寻仇倒也不至于。只不过,年少盛名始终是种负累。”
“张大人真风趣。我都十四了,哪里算得上年少?”裴锦瑶抻直腰杆,端起高人的架势,“时光匆匆犹如白驹过隙。在我当上神机司唯一神机使的这一年中,我得罪过的人的确有那么几个。他们要想跟我切磋那我只有勉为其难应付一二。张大人尽管宽心。术士的事与您与罗将军都无关系。他们绝不会伤及无辜。”
“不是……您误会了。”张淼苦着脸直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裴锦瑶呵呵地笑了,就手端起瓷碗,“来!今晚我们只谈风月不说那些扫兴的事。我小裴以羊乳代酒敬您二位一碗!”说罢,仰脖儿干了,手腕一翻给空碗亮个相,大呼:“痛快!”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淼只得拿起酒盏咕咚咕咚灌下去。
……
散席之后回到居处,裴锦瑶整个人趴在床上低声哀嚎,“这顿饭吃的累死了。”
小密探给她拧了个热巾子,“总算对付过去了。”
“您说的挺好。”山鼠精调好蜜水端过来,“一点错处都没有。”
裴锦瑶翻身坐起,接过蜜水喝了两口又拿热巾子胡乱抹把脸,长舒口气,“也不知柱子那个相好抓住没有。”
“您尽管放心,老文叔一定能办的妥妥当当。”小密探将裴锦瑶用过的巾子放进水盆里,扭脸去找熏香的家伙事,“您先歇着,明儿个睡醒觉就有回信儿了。”
裴锦瑶两手捂住胸口,拧紧眉头,喃喃自语,“有点慌慌的。”
正往香炉里放香料的小密探听见这话,顺嘴接道:“您吃的有点多,积食了。酥炸小黄鱼好您吃了一大半,炒大虾罗将军和张大人一口没动,都进了您的肚子,羊乳您喝了三碗吧……”还想继续说,山鼠精拽拽小密探衣角,“裴神机使板着脸呢。”
闻言,小密探闭紧嘴巴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