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瑶目光切切,眼巴巴盯着邵皋。
燕凰玉好像并没看出邵皋故意推据,笑容可掬的对他说道:“邵巡按请。”
燕六跟裴三是一伙儿的。要是他上了毯子说不定就得死在钧州了。邵皋连连摆手,“裴神机使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是骑马进城好了。”朝燕凰玉和裴锦瑶拱拱手,翻身上马,“咱们城里见。”喝声“驾!”与亲随一同进了城。
裴锦瑶冲着邵皋的背影闷闷哼了哼,“陛下想让姓邵的给我穿小鞋,门儿也没有!阿发!老文!”
老文小密探躬身抱拳,“小的在!”
“晌午不吃小白菜了。包饺子,焖羊肉。”厚底小皮靴恨恨在薄毯上跺了跺,“吃好喝好,夜里我带你们办大事去!”
老文和小密探齐齐应道:“小的得令!”
白英满是同情的目光瞟向他俩。说起来老文叔和阿发也怪可怜的。整天陪着裴神机使瞎折腾。
裴锦瑶扬起手臂,“话不多说!咱们一定要赶在姓邵的前头回衙署!”
话音落下,燕凰玉跳到薄毯上站好,吩咐白英,“你和阿发去买头羊回来。晌午宰羊炖肉,给弟兄们补补。”
白英喜不自禁。太好了!姓邵的拿着鸡毛当令箭,总把“陛下思念太子心切”,“陛下命我早些迎太子回京”挂在嘴边。弄得他们成天啃火烧。托裴神机使的福,一到钧州就能大口吃肉打打牙祭。真是做梦也没这么美的!
小密探跟白英去农家买羊。裴锦瑶气鼓鼓的架着薄毯径直飞回衙署。邵皋也不慢,跟她几乎是前后脚进的内堂。
张淼、罗子正见到燕凰玉和邵皋好一通寒暄。
寒暄过后,邵皋沉声问道:“裴神机使,太子殿下被康王挟制,你为何没有出手相救?”
罗子正心里打了个突。邵皋不问他也不问张淼,单单问裴神机使……由此可见,邵皋和裴神机使在京城的时候有过节。
裴神机使并不是个难相处的人。她就是小孩心性,爱玩爱闹。可是……办正事的时候一点不含糊。而且她跟沈阁老郭阁老过从甚密。陛下对她也十分倚重。邵皋甫一到在钧州就对裴神机使诸多挑剔,或许是陛下授意。也就是说,陛下因为太子的死怨怪裴神机使。
罗子正心里有点不得劲。细究的话,要怪也应该怪他。若不是他打出扳指,没准儿太子就不会死。祸是他闯的,却要裴神机使一个小姑娘替他背锅。堂堂七尺男儿不能没有担当。
“邵巡按……”罗子正笑着说道:“此事……”
“事出实在太过突然。”裴锦瑶截住罗子正话头,面沉似水,“当日康王狂性大发,锁他的铁链都被挣脱成几段。”给小密探使个眼色,小密探转身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个沉甸甸的包袱皮,将其放在地上打开绳结,露出里面包裹着的两指粗细的铁链。裴锦瑶走过去拿起其中一段高高扬起,“邵巡按请看,这就是被康王挣脱开的铁链。”
罗子正和张淼俱是一愣。裴神机使从哪弄得啊?
立在门口听候吩咐的衙差苦着脸吐口浊气。就是前儿个吧,裴神机使征用衙署锁狗链子。那个妖精跟东厂小领班鼓捣大半天给链子弄断了。大人是个心粗的。他竟然没有发现衙署里所狗链子都换成了麻绳。看在东厂探子秘制的卤鸭舌份上,他严守秘密跟谁都没说。唉,为了换口吃的不容易!
邵皋一张脸阴沉的能滴出水,“裴神机使休要胡言乱语,康王不是天生神力,被铁链锁住岂能挣脱?”
“邵巡按,您有所不知。康王麾下有个成气候的大巫。她用巫术让厉鬼附身于康王。令得康王力大无穷。”裴锦瑶晃动手中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您看链子上的断口,就是生生拽开的。”
邵皋咦了一声,从裴锦瑶手里拿来铁链认真端量。没有剁砍劈的痕迹,断口参差不齐还带毛刺,似乎真如裴三所言是生生拽开的。这样不行啊。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把太子的死栽在裴三头上。
一报还一报。裴三挡了他的升官路,他就叫裴三丢了乌纱帽,掉脑袋更好!
如此一想,邵皋将铁链丢在地上,“一派胡言!来呀,把康王带上来,我要亲自审问。”
燕凰玉沉下脸,斜斜睨了眼邵皋,“邵巡按好大的官威啊。就算要审也得征询张大人和罗将军吧。全赖他二位与裴神机使才能保住钧州夺回汝宁,生擒康王,射死刘榕。邵巡按到此却要兴师问罪,这又是何意?”
邵皋冷哼一声,“自然是陛下的意思。”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一道圣旨,将其展开,“裴锦瑶、张淼、罗子正、燕凰玉听旨。”
好啊,皇帝老儿还有后招?裴锦瑶唇角抿成一字撩袍跪倒在地。张淼和罗子正也都面无表情的跪下。
邵皋得意的抬了抬眉梢,一字一句将圣旨读完。
仪风帝的意思简单明了,张淼和罗子正平叛有功,赏赐金银珠玉无数,待钧州事了回京之后还有重赏。与他们相比,裴锦瑶就凄凉许多。明明是她用法术将叛军定住才扭转战局,但是仪风帝却因她没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