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脚步踉跄,有几次眼看着就要倚在裴锦瑶身上,还没沾着衣角,晃两晃就没事了。
裴锦瑶转了三圈,桃木剑在妇人头顶顿住,念了个定字诀。妇人真就乖乖站住,动也不动。
众人叹为观止,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
裴锦瑶朝四下拱拱手,“让大伙儿受惊了。”望着百姓们惊魂未定的脸孔,朗声问道“南宫瑾你们都听说过吧”
“听说了听说了。”
“那可是大善人”
“我家还供着他的长生牌位呢。”
“这位就是南宫瑾医治过的病患。”裴锦瑶指了指妇人,“南宫瑾用极其霸道的巫医治各种疑难杂症。然则,巫术就是巫术。能害命不能救人。”
有人不信,“南宫后人怎么会用巫术”
“就是就是。”
南宫瑾在他们心中地位很高,光凭裴锦瑶三言两语可打发不了。
裴锦瑶非常想念阿发。是她思虑不周。要是有阿发在,能省下不少麻烦。
“南宫瑾并非南宫后人。他是假冒的。”裴锦瑶解释道“张屠户的老子昨儿个死了,尸体还停在京兆府衙门。”
张老汉死状可怖,坊间都传扬开了。
人群中响起一片嗡嗡低语。
裴锦瑶接着说道“张老汉就是南宫瑾从棺材里拽出来的。南宫瑾所谓的起死回生,实则是见不得人的巫术。”
有的人信了,可有的人还是不信。
“裴神机使如何证明”
“是啊,是啊。”
青城观的道士在裴锦瑶身后抱着肩膀看热闹。
裴锦瑶笑着点头,“证明还不简单你们等着。”她转回身,低声问青城观的道士,“你们都是童子身吧”
“裴神机使你问这做什么”陈清风又羞又恼,脸臊的跟红布似的,“我们可不会为了仙歌楼的席面做有辱师门的事”
裴锦瑶不耐烦的睖他一眼,“你想多了。我不会把你卖到小倌馆去。把你们几个捆一块儿都抵不上一桌席面的钱。”
几人马上忿忿的瞪大眼睛。
他们都是青城观前途无量的年轻道人。现而今为东厂办事那也是被逼无奈。他们以后定会有一番作为。
裴锦瑶摆摆手,“是的话就去僻静处尿一碗给这妇人灌下去,破了南宫瑾的巫术。不是就回青城观去。”
听罢,几人愣了数息便争先恐后的往后巷跑去。生怕跑的慢了裴三误会。
看热闹的百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几个道士咋咋呼呼的想干嘛
陈清风双手捧着水囊,满面喜色的跑出来。幸亏他随身带着水囊。那几个还在后巷为个破瓷碗打的不可开交呢。
“裴神机使给”陈清风将水囊往前一送,裴锦瑶跳着脚退开,挥挥手,“你灌我只管斩妖除魔”
陈清风哦了声,水囊一倾灌入妇人口中。
妇人虽被定住却也知道吞咽。
但毕竟味道不佳,灌下一些还有一些顺着唇角流了出来。
裴锦瑶暗自盘算着晌午不能要汤汤水水的菜。
陈清风晃晃干瘪的水囊,扭脸儿问裴锦瑶,“够了吗不够的话我还有。”
裴锦瑶脸色黑了黑,“看把你能耐的。”
陈清风讪讪的笑,“我这也是能者多劳。”
云海月一定是怕被他气死,才让他来京城。
裴锦瑶一手攥紧桃木剑,一手摸出符纸,紧紧盯着那妇人。
陈清风还是有点眼色的。他知道没自己的事了,赶快跑去后巷劝架。
裴锦瑶等了片刻,妇人喉间发出咯咯的响声,五官也因疼痛而变得狰狞。在她胸腹间隐约有硬物汩汩而动。
裴锦瑶双目微眯。
看那东西大小肯定是骷髅头。
硬物慢慢上移,将妇人的脖颈撑的好似壮汉手臂。周遭围观的百姓顿时鸦雀无声。
那玩意儿的确邪性。
硬物走到妇人下颌,眼看着就要冲口而出时,裴锦瑶一抖手中符纸,拳头大小的骷髅头哇的从妇人口中吐出。
说时迟那时快,符纸仿佛活了一般向骷髅头飞去,两相触碰的刹那爆出一团血雾。
腥臭气弥漫的同时,妇人双膝一软瘫倒在地。
裴锦瑶忙上前探那妇人鼻息,气若游丝也不知能不能医的好。
百姓们无不面色大变。
裴锦瑶将桃木剑负在背后,“要是家里亲人或是街坊四邻请南宫瑾治过病的务必送到神机司去或是留下住址。这巫术一日不破一日不得安生。狂性发作起来,六亲不认,力大无穷。一般人制服不了。”
有这些围观的百姓帮忙传扬,很快就会人尽皆知。
这会儿也没人再质疑,纷纷点头称是。
陈清风等人从后巷出来,一看裴神机使安然无恙,那个妇人却是倒地不起。
“你们把她送到医馆去吧。”裴锦瑶摸